“这里是那个镶黄旗参领莫查的府邸,上!”就在这个时候,莫参领听到了那院墙外边的那杀意十足的沉喝声,不由得心头一寒,原本刚才在心头缭绕的怒火就像是遭人浇下了一盆冰水,从脑门凉到了脚底。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提起那松垮的裤带转身逃进房门,一柄雪亮的匕首化着一道流光,划过那镶黄旗参领莫查的鼻尖,深深扎入了他左侧的门框,那匕首银亮如洗的刀身微颤着发出轻快的嗡鸣声。
“莫参领,你最好别动,不要妄图反抗,否则,我只能现在就把你给宰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那莫查的身后边传来,莫查战战兢兢地转过了头来,看到了一名脸上带着狞笑,保持着那投射出匕首动作的水师守备。
“你们,你们居然敢肆意杀害国族!难道你们就不怕诛连九族?!”莫查哆嗦了半天灰白色的嘴皮子,终于蹦出了这么一句完整的话,不过,当他看到了那名水师守备身后涌进来一大票满脸杀气的水师士卒和那些从未见过的黑衣黑盔的武装人员时,他的最后一丁点勇气也灰飞烟灭,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
不过,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好运气,一位黑衣黑盔的大汉从那腰上抽出了一根绳索,直接一窝心脚就把这位昔日在广州城里边横着走的满清八旗镶黄旗参领给放倒在地,绳索一套一勒,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位参领给捆成了一头待宰的羔羊。
而方才冲进来报讯的八旗兵丁拔出了腰刀还没来得及反抗,两柄铮亮的三棱枪刺直接就贯穿了他的胸腹……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飞快地冲入那八旗兵的驻地,用他们手中的枪托与刀背,让这些平日里甚至连手中的武器也懒得擦拭一下的八旗兵丁给一个接一个地撩倒,然后用绳索捆扎结实,再冲向另一户。
但凡是敢于抵抗的,他们手中的战刀与手枪,或者是那雪亮而狰狞的刺刀,都会让那些八旗兵丁尝到那昔日他们的先祖强加给华夏民族的痛苦与割裂。
悲惨的哀嚎,沉闷的撞击,武器的脆鸣,枪声的尖啸,仿佛让整个广州八旗驻地变成了一个血腥的演奏大厅,正在用那刀枪与血肉,演绎着一首凛冽的死亡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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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需要动人的口号,更不需要华丽的诵歌,我要只需要握紧手中的武器,迈开步子向前,不论前方是那遮天蔽日的枪林,还是那狰狞陡峭的刀山,我们都要昂然地踏上去,跨上去……
我们不是在为自己而战斗,我们是为我们的民族的今天和明天而战,为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活在一个能够自由地呼吸空气,自由地畅所欲言的土地上……
一个人的勇气与智慧是有限的,但是,如果是十个人,百个人,千人万人,甚至是整个华夏民族能够苏醒过来,发出怒吼,那么,这个世界,将没有谁敢再骑在我们的头上,那些吸取我们血汗的蛀虫,那些杀害我们民族先辈的屠夫,应该被我们踩踏在脚下,碾成血肉的粉末……”
头脑里边还回荡着那份已经熟读到深刻进了骨子里边的起义宣誓书那慷慨激昂的誓词,士兵狠狠地抽回了自己刺刀,任由着那血迹顺着那刺刀斜滴入地,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的敌人,抬手擦了擦那额角处一道浅创溢散出来的鲜血,那是刚才的八旗兵丁的腰刀被那钢盔挡住了之后,斜拉出来的创口,因为钢盔的保护,他仅仅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那给他造成了伤害的八旗兵丁,已然倒在了脚下,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前方冲去。
那名已经倒地的八旗兵丁,绝望地松开了那握着腰刀的手,奋力地想要堵塞住胸口的三棱形创口,他绝望地张大了嘴巴努力地呼吸着,眼里全是对生命的渴求,以及对死亡的恐惧,鲜血就如同那喷涌的山泉,泊泊一地。
一队队手臂上扎着白带子的水师绿营与一群群黑衣黑衣的士兵,就像是水银泄地一般,从那广州城的城门外,从那码头上宽阔的货栈,从那广州城里的十三行商铺里,从那些不起眼的贫民居住区里冒出出来。
飞快地在那广州的大街小巷穿行着,每当他们经过了条街区,就会有一些士兵留下来,控制住街道,让那些才刚刚准备要去上工或者出门办事的百姓堵回了家中。
而一股股的洪流,在继续运动着,向着那广州城里的各个要害衙门、军营飞速地接近着,偶尔遇上一些在街上闲逛的那些绿营或者是八旗,等待他们的,是被反绑住四肢,扔在街角处,嘴里边塞进了破布条,绝望而惊恐的目光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黑衣士兵和水师绿营。
对于这些手执武器的绿营还有那些穿着怪模怪样的士卒,广州的百姓们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失措,毕竟常年会遇上海盗袭扰的城市,对于这种清街还是比较熟悉,只不过让他们觉得好奇的就是那些士兵的穿戴实在是古怪。
不过,绝对没有人有胆子去询问这些杀气腾腾,脑袋上倒扣着一顶黑色沙锅似的黑衣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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