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当海参葳的老百姓们从那已经变凉的坑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然被外边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大批的身着古怪的黑色军装的军人扛着枪在街道上巡逻着,城墙上边也站着不少的军人,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地巡视着那城寨内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扇门。
而城外仍旧有大批大批的士兵正在那城寨外的空地上集合。所有的百姓都躲在家上瑟瑟发抖,他们不明白,也不清楚这些脑袋上顶着像个倒扣着的脸盆,脑袋后边没有辫子,身上的衣服古怪到极点的军人到底是哪来的,更不明白那些军人既没有冲进他们的家中,抢掠他们手中那些可怜的米粮和肉干,又或者是山货,只是安静地巡视着,只是不允许百姓们离开家中。
“这一次的任务极为艰巨,你们北洋海军陆战队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沿芬河而上,在五月十四日之前赶到宁古塔,然后,消灭宁古塔之敌,然后,留下一部镇守之后,继续向前,沿海兰窝集、塞齐窝集,直抵图依屯,记住了,抵达图依屯的时间不能够超过五月三十一日,否则,以军法论处!”陈添保此刻正在船上,给那北洋海军陆战队的总队长方老四讲解此行的目的地。
方老四个头不高,但是却极为壮实,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不过那一双扫帚浓眉下边是一对邪恶的三角眼,让他整个人显得无比的阴险歹毒。
“因为每年的六月,吉林将军都要派人至黑龙江下游普禄乡,收受库页岛居民贡貂。所以,为了减少目标暴露,你们必须赶在吉林将军派人之前,抵达图依屯,控制住这里。必要时……我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做。”陈添保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陈参谋长,你放心吧,我们海军陆战队一定能够及时赶到图依屯。”方老四点了点头沉声答道。领章和肩章上的标志,明晰地标明,这位总队长是一位上校。
“记住了,你们没有任何的援军,这一路,只能靠你们自己,虽然已经配给你们大量的弹药,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节约使用,因为你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宁古塔,还有吉林!这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是!参谋长,保证完成任务。对了,独立旅的叶旅长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赶到,需要不需要我们等他们?”
“独立旅旅长叶正昌到时候会跟你在那里汇合,现在,独立旅应该正在进攻珲春!拿下了珲春之后,他们会经由另一条路,赶到图依屯与你们会合。”陈添保收起了那份地图,向着那方老四笑道。
“什么?这么快!”方老四旁边的一位部下不由得咋舌道。
“小子,你可别忘记了,珲春本就是个屁大点的地方,要是凭独立旅的战斗力,在一天之内拿不下来,他们还有脸回去见大人吗?”方老四拍了拍身边的部下,嘿嘿笑道。
“吉林将军麾下的珲春协领硕翁科罗,与那宁古塔副都统额鲁,和他们麾下的八旗兵丁,全是参与了霸州大屠杀之后,被调回东北。”陈添保的眼角轻轻地抽了抽,声音越发地冰寒。
听到了这话,方老四与身后那些方才脸现轻松之色的部下表情不由得一滞,转眼之间,笼上了一层阴狠的厉色。
“拿住他们,让他们先活着,我们要给霸州那些死去的百姓一个交待,给天下汉人一个交待!”陈添保的声音掷地有声,铮然作响。
“是!”方老四等人齐齐昂然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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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再快一点,娘的,都他妈的跟小脚女人似的,能不能把你们的步子再迈大一点?!”一位身上的军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却独独那头盔上的将官标识依旧崭新闪亮的毛脸大汉冲着那些咬着牙,努力地跋涉在那条斜入山隘的小径之上的士兵们臭骂个不停。
这位,正是独立旅的旅长叶正昌,只用了短短的一天,先将那珲春城外的十六个哨所也一齐全部拔除,那珲春协领硕翁科罗被诱出了城之后,直接就将那就将那硕翁科罗给生擒,至于剩下的那些八旗兵丁,自然是一个活口也不需要留下。而将那硕翁科罗丢上了在图们江接应的一艘快船之后。
独立师就开始了一趟艰难到极点的旅程。要翻越那犹如天鉴一般的长白山主山脉,还要跨过那道绵延数百里的威虎岭,沿长岭子北部进入东北平原边缘,再斜向西北,直插那位于松花江畔的吉林城。
这一路走来,谓可是坚难险阻不一而足,如果不是准备充分,再加上梁大少爷下达的死命令,怕是就算叶正昌这样的狠人怕也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而现在,距离那松花江已然不足半日的路途,那苦尽甘来的喜悦让那叶正昌在兴奋之余,自然是大加催促。
在山中绕行了近月的将士们早已憔悴疲惫不堪,可没有人愿意叫一声苦,喊上一声累,努力地,坚韧地继续迈着步子,向着前方攀行。
“旅长,已经足足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是不是让弟兄们先歇一歇,再这么赶下去,别说是人顶不住,那些托炮的牲口怕也要垮了。”旁边走过来了一位,一屁股坐倒在那草垫子上,大口地喘着气,一面向着那位咆哮得山谷回荡着他那粗野嗓音的叶正昌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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