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些弟兄们怎么不下来喝酒,站在那上边干嘛,大冷的天,连口热酒也喝不到,是不是太惨了点。”梁金水跟着达春准备去茅房解了个手,到了厅外,分了一杆香烟给达春,美美地吞云吐雾之后,挟着烟的手点了点那些立于内寨四角上的箭楼。
“谁他娘的愿意在那上边呆着,不过今天晚上该他们值哨,嘿嘿,放心吧,厨房里边还有酒菜,等他们下了哨,自然知道上哪找吃的。”达春也学那梁金水一般吐了个烟圈,满足地打了个酒呃。“奶奶的,这酒够劲,还不上头,走,咱们哥俩再去喝。”
“行,大人您先请。”梁金水收回了目光,向那达春做了个手势,那低垂的眼中闪烁过一丝寒芒。
来到了那茅房跟前,不知道哪个喝醉了酒的王八蛋在这里吐了一地的污物,将两人熏得连连后退。“妈的,晦气,那个王八蛋?”达春悻悻地吐了口唾沫,眼珠子一转,瞄向了墙角,径直就走到了那阴暗的墙角处解了裤带放起了大水来。
梁金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那烟蒂弹飞到一边,缓步朝着那达春走去,双手摆在那裤腰上作解裤带状,不知何时,他的右手指尖却多了一根针。
达春半天没看到梁金水过来,正欲回头招呼,突然觉得自己的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捂住,然后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脖子。
大骇之下的达春惊得酒醒了大半,极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只犹如钢浇铁铸的大手,紧接着,达春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就像是让人装进了一头狂怒的暴熊在里边疯撞着,头像是灌进了铅水似的,呼吸也仿佛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
将那根短针拍进了那达春的脖子之后,目光冷凉如雪的梁金水那有力的胳膊就一直死死地扼住那达春,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达春那沉重的身体已经软瘫过去,瞪得圆圆的眼睛里也没有了一丝生气,嘴张得大大的,就像是那晾晒在海滩上的干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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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箭毒木的毒。真他奶奶不是盖的。”梁金水缓缓地松开了手臂,先探鼻息,摸脖脉,再探心跳,确实这个壮实如熊的达春已然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然气绝身亡,饶是曾经用动物实验过效果的梁金水此刻仍旧暗暗咋舌不已,这种毒针,确实是见血封喉。
很快,梁金水将那达春拖到了那墙角最里边,然后施施然地解了个手,这才缓缓地往那来路行去。回到了那热闹依旧的厅中,这个时候已然能看到那十余名八旗兵丁小头目也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有几个已然是睡死了过去,酣声不绝,另外七八个也是歪歪斜斜笑闹不已,就连那个酒鬼恩克布也已经是两眼犯晕,端个酒碗半天才凑到了嘴边。
看到了那梁金水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步入了厅中,梁耀财只是淡淡一笑,心中暗松了口气,继续与那恩克布碰杯。
“嗯?达春那家伙呢?”一位与达春相熟的管领向那梁金水问道。
“哦,达大人他说要上大号,小人就先回来了。”梁金水伸手抹了把脸,有些迷糊地道。
“那小子,该不会是拚酒不行,又他娘的耍花枪跑了吧?”旁边另外一位八旗兵头目大声地叫嚷,惹来了阵阵狂笑声。再次端起了手中的酒碗,吆喝了起来。
梁金水笑眯眯地也坐了下来,敬陪末席。不过,那几位保镖已然看到了他的古怪手势,心领神会地交流了个眼神之后,散布到了那些八旗兵的小头目之间,一块吆喝了起来。
除了那内寨之中的佐领府,还有那四个哨塔还亮着灯火之外,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寨已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的犬吠,与那山森之中野兽的孤号相互应和。
每个箭塔之上都有两人,不过如今已然近了子时,他们也早就倦怠不已,干脆就坐在那箭塔的地板时打起了盹,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条条如同那与暗夜融为一体的黑影,敏捷地翻过了外城的寨墙快速而又轻盈的接近着。
很快,在四个箭塔之下,都出现了十余条黑影,沉默而又安静地站在那箭塔上的灯火照不到的阴暗处搭起了人梯,渐渐地,距离那个内寨城墙不足一人高的时候,站在人梯最上方的人轻盈得就像是一头灵猫,一跃而起,然后手搭在那墙头,已然落在了那城墙上方,一刻也不停歇地疾走了几步,悄然无声地来到了箭塔底下。
“谁?!”一位尚未熟睡的八旗哨兵听到了那身下方楼梯的异响,警惕地抬起了头喝问道,就觉得脖子一紧,似乎有人从身后边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就觉得一刺轻微的刺痛,意识渐渐地散去。而旁边的那名熟睡的旗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也遭到了同样的厄运。
四个箭塔上的人影全都消失不见,不过没有多久,那些八旗哨兵又再次站起了身来,互相之后似乎在比划着什么手势。
“箭塔已经全部控制。八旗兵和八旗水师全居住在内城,是不是现在就动手。”一位黑衣人浑身被黑色所掩盖,只露出了两只闪烁着寒芒的眼睛。
“不急,等信号。”旁边的那位为首者摇了摇头,两眼死死地盯着那间不远处的佐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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