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了他的回答,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起来。那位脸上灰败的刘道长愤怒的目光望向了那陈啸洋。“你以为你们凭什么能够拦住对方的骑兵,你们才多少人,告诉你,就算是你们的人再多上数倍,也不可能拦住,到时候,义军就危险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沿海边走,那样,能够逃走的人不更多一些?”
陈啸洋抬起了眼,冰冷的视线扫过了这位作道士打扮的老男人一眼,他那寒气四溢的视线仿佛比那刮刀一样的寒风还要冻人,让刘道长不由得心头一栗,生生地止住了话头。
“吴将军,如果你相信我们,那就请诸位把你们的后背交给我们,只要我们没死,就绝对不会有一匹战马从我们的跟前跨过去,何况,四千骑兵,在我们的眼里,不过是四千头跑得快点的土狗而已。”陈啸洋那淡淡的语气里透溢着无穷的自信与强势。“如果此时赶往海边,没有码头,只靠小船,根本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人完全转移,所以,你的提议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办法。”
陈啸洋的这话显得那非常的强势,但是,落在了那些义军的将领耳中,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发暖,发烫。只有那位刘道长的脸色显得更黑,更加地扭曲。
“没错,刘道长请您记住,我就曾经向诸位保证过,这只义军队伍,每一个人都必须安全的离开,而且,一个都不能少。”旁边的李正道沉声插话道。虽然他不屑此人的身份,但是这一刻,他也是被救援的人中的一员,除非他自己想死。那么,李正道等人有义务保护整只义军的安全。
不为别的,只为了一样,他们都是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弟兄姐妹。
“李先生,陈,陈营长,你们说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吴平信得过你们。”吴平看着那些又坐回了麦田里,进行着包扎或者是休息的黑衣将士,这一刻,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对方的诚意已经到了极至,自己还要扭捏作态,那就是拿自己的亲族,拿自己的父老乡亲的性命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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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还请吴将军等立即去通知你们的大部队,加快撤退的速度,李站长,我们收集到了一些马车和牛车,大概有个七八十驾,并不多,但是,应该能管一些用,让那些老人和孩子能够省点力气,速度能够更快一些。”陈啸洋没有再废话,因为此刻,那四千热河赶来的蒙古骑兵,正疯狂地打马而来,准备用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将这一只义军留在直隶境内,如果可能,最好能够现上杀敌过万什么的,多捞一些战功……
大队的骑马正纵马奔行在那荒野中那条难以明辨认的小道上,隆隆的蹄声,甚至掩盖了天际的狂风呼啸,那震荡起的烟尘,随着风纷纷扬扬,往天际扬起,仿佛这不是一只骑兵,而是一群席卷着沙尘和风暴而来的恶魔。
时不时,那呜咽沉沉的号角声响起,似乎将那草原上的苍凉,也带到了这些因为收割与冬天的来临,变得荒芜与枯朽的大平原上。
“距离羊儿庄还有多远?”大路旁边,一座小缓坡顶,数十名蒙古骑士正聚在一起,为首的人有着一张典型的蒙古人圆脸庞,眼睛可能是因为习惯了风沙的吹指,总是习惯性的眯着,将他那细缝眼给眯得就像是只剩下两道完全隐匿在阴影之中的暗隙,但是那偶尔闪烁过的锐利的寒芒,还有他那宽厚强壮得犹如一头野牛一样的身坯,似乎向人们显示着狼之民族的强横与骄傲。
“将军,距离羊儿庄已经不足十里了,要不要让弟兄们歇一歇,我们已经整整赶了五天的路了,人和马都已经十分地疲惫。”旁边,一位蒙古骑士大声地回答道。
“不行,人和马都疲惫,这我知道,可是,我们的敌人肯定比我们更加的劳累,不要忘记,我们是苍狼白鹿的子孙,我们的祖先,就靠着身下的座骑,远征之万里之外,甚至到达海的尽头。”这位蒙古将领丝毫没有犹豫地就否决了手下的提议。“那些汉人一直就是我们脚下的奴隶,难道,他们还能够对我们整整四千名强悍的卓索图与昭乌达勇士?”
“没错,如果那些汉人是仓皇逃窜的野兔,我们就是那在天际翱翔的雄鹰,只要我们展开翅膀,还有什么我们抓不住的猎物?”旁边一位蒙古骑骑士大声地叫嚷了起来,他的话获得了很多的人的认同。
“不过有件事让我觉得奇怪,羊儿庄一带应该有一万直隶绿营镇守,封堵那些反贼的去路,可是为什么,我们一路行来,却只看到那些车辙和脚印,难道说,他们就这么轻易地通过了?”旁边,一名留着山羊胡须,眼眉狭长的蒙古骑士说道。
“不管了,那些汉人绿营,完全就是一群废物,能成得了什么事,说不定这会,他们已经让那些反贼给赶得像是一群小羊羔似的逃了。”那位蒙古将军,卓索图最强壮的勇士腾格尔终于再次开了口,策动着身下的马匹大声地吼叫了起来:“蒙古人,蒙古人,苍狼的子孙,我们的要猎取的羊羔就在前方,追上去,咬住他们,撕碎他们,让那些汉人明白,我们是谁!!!”随着他的大吼声,那张红黑色的圆脸就像是一头正在愤怒咆哮的狗熊,身下那匹座骑在他的吼声中,配着地扬起了前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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