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加达那显得有些狭窄的城门口,荷兰卫兵们正斜靠在那巨石与珊瑚礁修砌而成的城墙根上,叨着那印着汉字的香烟,在那里低声地谈笑着,讲着一些粗俗的笑话,时不时,有些嗜酒的士兵还从怀里拿出了小酒壶来,往嘴里灌上一口。
“看,那个暴发户阿罗佐又来了。”一位眼尖的荷兰士兵看到了远处行来的马匹上的身影之后,捅了捅身旁的同伴。
“啧啧啧,这家伙还真是够勤奋的,这么早又出去招苦力了。看样子这家伙一定开工资很吝啬,否则,为什么那些苦力给他做上几天之后就离开了。”那位同伴把烟屁股吐到了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军装走到了城门口处。另外几位士兵也嘻嘻哈哈地站到了一旁边,不过,他们看向那越行越近的骑马的身影时,眼睛里边都冒着一股子妒忌,还有贪婪。
“嘿,看看是谁,阿罗佐先生居然早安。没想到您今天这么早就要出城。”镇守城门的荷兰士兵少尉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向这位骑着一匹纯种阿拉伯马,穿着一套华丽的衣袍,还带着几名白人护卫侍从的他们口中的暴发户行礼致意。
“早安先生们。是啊,我出城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劳工,居然干了没几天,又不剩几个了。要知道,我给他们开的工资可不低,每天两个荷兰盾,可是看看他们怎么对待我?才做了几天的事情,居然连工资都不要就跑了,难道是因为我不够大方还是不够亲和力。”坐在马背上的栗发中年男子晃着他那只戴着巨大的红宝石戒指的手,唾沫横飞地报怨着自己所受到的不公。
那些士兵们虽然脸上都保持着倾听与同情,可实际上,内心充满了鄙夷。每天两个荷兰盾,一个月下来也就才六十个荷兰盾,这点钱,差不多只是他们这些士兵薪酬的十分之一。就算是总督府开给那些土著的工资,每个月至少也有一百二十个荷兰盾。
卑鄙的奸商,无耻的吸血鬼,厚颜无耻的暴发户。这是这些士兵们在内心对这位来到雅加达城不足两个月的西班牙暴发户的诸多评价中较为经典的。
不过,这位阿罗佐并没有意识到,反而很是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他每天除了要付给那些该死的劳工们工资之外,还要供应他们吃和住,这可是一大笔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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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侍从的提醒之下,阿罗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城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实在不好意思诸位,很高兴你们能够听我倾诉这一切,作回你们对我善意的回报,瓦伦西亚把我让你带着的那些小礼物快点拿出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亲爱的阿罗佐先生。”那位领头的荷兰少尉一脸的不好意思,可是脖子却伸得老长地看着那阿罗佐身后的侍从头子马背上的口袋。
“别不好意思,尊敬的士兵们,如果没有你们的忠诚保卫,我们这些文明人怎么能够如此安宁地在月色下品着葡萄酒,听着高雅的音乐,而不是面对那些野蛮人的毒箭和刀枪。所以,请接受我,一位西班牙朋友的友谊。”阿罗佐的回答获得了在场所有荷兰士兵的好感,虽然他们仍旧妒忌这个暴发户的富有,仍旧鄙视这个暴发户的吝啬与贪婪,但是,他们也必须承认,如果他慷慨起来,确实是一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
至少现在他们就觉得这位阿罗佐相当的不错,一瓶波尔多葡萄酒,一大块的熏肉,还有顶尖的意大利奶酪,另外,还有每人一包高档的清国香烟。
“我的上帝,您真够朋友,您确实赢得了我们的友谊。”看到了那瓶法国波尔多葡萄酒,荷兰少尉两眼都快冒出了红光,光是这瓶酒,就已经值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了。
现如今法国正乱成一团糟,使得法国波尔多葡萄酒的出口十分的困难,同样,也大大地提升了它的价值,这样一瓶酒,就算是总督阁下怕也会眼馋。
“暴发户不愧是暴发户,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好,而且还拿来送人,实在是……”这位荷兰少尉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他觉得,能够拥有这位暴发户的友谊也不错,至少,如果能够时常品尝到这种极品的美酒佳酿的话。
“一群傻B!”纵马离开了城门一段距离之后,从阿罗佐的嘴皮子里冒出了一句无比顺溜的汉语。听到了这话,他周围的那一群侍从无不捧腹大笑。
“不过阿罗佐,你这狗娘养的也实在是太过份了,居然把少爷交给你打交道用的波尔多葡萄酒送给这些守城门的蠢货。”旁边,那位阿罗佐的侍从头子先是谨慎地打量了四周一下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同样用无比顺溜的汉语责备着对方。
“这你就不懂了,我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暴发户,一个有钱花不玩,对待朋友的时候显得慷慨的暴发户,如果我就送一两个金币,怎么能够显出我这个暴发户的大方,以搏取这些蠢货的好感,我怎么能够让他们丝毫没有防备地让我们把人和武器偷运进去?”阿罗佐把脑袋上的假发摘了下来挠了挠头皮之后解释道。
“可那是波尔多葡萄酒,我的上帝,那简直就是上帝赐给我们这些信徒的福音。”旁边一位侍从凑了上来,满脸的幽怨让他那张脸皱巴得像是个八十岁的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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