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将军,这半年多以来,多亏得将军您施以援手,方使我安南得以安靖,小王万分感激。不过,有一事,小王却无法放心。”后殿里,黎维祁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之后向梁鹏飞诉苦道。
宰相陈昆、禁军指挥使李大双等几位文武心腹重臣都很安静地坐着,眼巴巴地瞅着这二人在榻上谈话。
“不知道国主有何事心忧?如果,安南国泰民安,百姓虽然称不上安居乐业,可也在国主您的治理之下,渐渐地恢复了清平之气象,应该欣慰才是啊。”梁鹏飞笑道。
“将军此言差矣,您想必也该知晓,那南阮逆臣,如今得了法兰西夷之助,实力大增,若非是将军您当日奇袭金兰湾,怕是我安南中部,必为南阮所破。而今,南阮逆贼虽已退去,可是,实力尚在,而且听闻那些法兰西夷火器极为犀利……”黎维祁眨巴眨巴那眼睑皮都快把眼白给盖住的眼睛,望向梁鹏飞。
“确实如此。”梁鹏飞点了点头,一副深心为然的模样:“当初还好末将是跟南阮的水师作战,若是在陆上相争,就凭我那点人马,对方的火炮火枪那可就是大发利市了。我看哪,那南阮军队的火器配备比例,比我大清似乎还高上几分。”
这话让黎维祁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他可是在朗商城下见识过火器的威力,不论是火枪还是火炮,而以冷兵器为主,除了几门火炮,还有少数鸟枪之外,几乎只有刀箭这类冷兵器的西山军几乎是拿人命在填城。
所以,当听闻一直预谋北征的南阮从法兰西人和葡萄牙人那里走私了大量的火器装备了军队的时候,黎维祁那颗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不得不悬了起来。
“那个,梁将军,小王知道您与那些天朝行商关系密切,在两广颇有些渠道,不知道能不能帮帮忙,想必您也知道,我安南目前士卒近五万,水师也有五千余,可是这火器着实稀缺得很,原本小王欲向上国购进,可惜,那署理两广总督印务的郭大人却诸多借口,实在是……”
“国主大人,实不相瞒,皇上曾有令喻,禁售火器火炮,同样,制作火药的硫磺等物亦在禁售之列,您去找郭巡抚,他这么做,实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梁鹏飞不由得笑了起来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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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黎维祁听到了这话,不由得神情一黯,原本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牵强起来:“没想到,小王还打算从天朝购进火器火药,以备南征之用。”
“是啊,陛下,南逆火器犀利,若要破之,就必须装备威力更强大的火器,可是我们从西山军手中缴获的那些火器实在是不成样子,火枪不过千余,而且多老旧,已不堪用,火炮加起来甚至连七十门都不到,而且多为小炮,守城都显得困难,何况于要攻城。”这个时候,身为武将首席的禁军指挥使李大双也开口述苦道。
诸位臣工纷纷开了口,原本安静的大殿简直就变成了一场忆苦思甜大会,听得梁鹏飞两眼发直,到了最后,那位黎维祁看到梁鹏飞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冲那陈昆使了个眼色之后,终于宣布了酒宴结束,让陈昆送梁鹏飞这位上国将军大佬回府。
“你是说,你们国主想通过本将军购买火器和火药?我说陈大人你们国主是不是脑袋糊涂了,我有那么大的权力吗?”梁鹏飞看着站在跟前小心翼翼陪着笑脸的陈昆,得知了那位黎国主派陈昆送自己回府,实则是希望陈昆能够说服自己售卖火药与火器给安南的消息之后,梁鹏飞不由得笑了起来。
“将军之言甚为在理,我们国主虽然有些想当然,可现如今,那南阮虽受将军小挫,然其实力尚在,必不会善罢干休,到时……”陈昆拧着眉头,一副苦瓜嘴脸。
“这件事,我替你们想想办法。”梁鹏飞伸出了手指头轻轻地敲了敲额头,陈昆的分析,还有那位安南国主的担心也确实不无道理,而且如今那安南国主黎维祁已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然,安南也是囊中之物,岂能让阮福映那家伙占了偏宜过去。
可自己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做这火药火器生意,虽然老梁家有办法,可问题是,这里是安南,他还达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如果他真这么干,万一消息传回了国内,他将如何自处?至少,一顿弹劾是少不了的,严重一点,丢官去职甚至掉脑袋都有可能。
思虑了良久,梁鹏飞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安南跟兰芳共和国做火器贸易,当然,这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是老梁家借着兰芳共和国的壳跟安南打交道,这样一来,即使朝庭听闻什么,那也只是兰芳共和国跟安南之间的贸易,关他梁鹏飞屁事,凭着那清庭官吏的办事能力,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查得清背后主指者是谁,那个时候,自己早就已经动手了。
把事情暗中向那陈昆暗中嘱咐了一番,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答案的陈昆终于满意地离开了梁鹏飞的府邸。
第三天,安南国主派出了一位使臣,乘船悄然南下,前往棉兰老岛,去见那位兰芳国大总制,商讨火器贸易问题,而在同一天,梁鹏飞也终于处理完了安南的事务,即将要踏上了归程,而这个时候,已然跨入了公元一七九三年,也就是乾隆五十八年初春,梁鹏飞却意外地见到了署理两广总督印务的巡抚郭世勋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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