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错,原本胜火的骄阳这一刻藏身到了一块洁白的云朵后边,那后花园里,四处尽是怒放的姹紫嫣红,还有那深的、浅的,肥的、瘦的不尽相同的绿色在其中点缀着,层层叠叠,繁茂之中,尽力地衬托着那些娇艳到极致的颜色各异的花瓣,还有那三位,坐在那百花丛中,不仅没被那些争奇夺艳的娇嫩叶瓣所掩,反倒像是专门为了衬托她们一般。
娥黄绸衫,玉颜素面,脸上带着一丝稚嫩与天真笑容的潘冰洁正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带着一丝崇拜地,望着那安静地坐着,倚靠着椅子背,双手幸福地落在那腹间那膨起的浑圆上,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如今尽是那母性的光辉与淡淡甜笑的石香姑,似乎在倾听着她述说着过往在海上的经历。
旁边,那位褐色波浪长发的玛丽亚那张性感而又妖娆的脸蛋上,那双饱含着好奇的眼睛可爱地煽着那长而密、稍稍地斜卷来的睫毛,目光虽然落在了远处的花卉上,可是,她那随着石香姑讲述的故事而变幻的表情已然暴露了她正在倾听。
而当梁鹏飞那显得狼狈而又有些肮脏身影出现后花园的小径转角处时,石香姑似有所感地转过了脸来,那双温润的眸子,堪堪就落在了梁鹏飞那张灰扑扑的脸颊上。
看到了梁鹏飞如此狼狈的形象,三个女人都不由得一呆,反应过来之后,潘冰洁与那玛丽亚几乎是同时朝前迈起了步子,可是似乎又感觉到了对方的举动与自己是何其的相似,互相不善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都朝前走去。
“怎么弄成这样?”潘冰洁止步在了梁鹏飞的身前,掏出了一块干净洁白的方帕,替梁鹏飞擦拭着额角、脸颊上的污渍。
“没什么,今天在校场上没留神,摔了一跤。”梁鹏飞早就想好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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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可为什么连背上都是?”玛丽亚原本也想掏手帕,可是看到了潘冰洁的举动之后,不屑地闷哼了一声,伸出了手替梁鹏飞拍打起了身上的灰土,好奇地道。
梁鹏飞这才发现自己的理由似乎不太完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本正经地继续胡扯道:“而且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要不是我滚得及时,说不定就让给马给踩了。”
听到了梁鹏飞夸张的形容,两人都不由得脸色发白,倒是那石香姑在那亲卫小白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温宛,浑身都透溢着一股子浓浓的母性光辉,她就是在那里站着,目光越过了那两个暗暗较劲的小妮子,落在了梁鹏飞的脸庞上。
笑眯眯地看着那被玛丽亚与潘冰洁围着拍打灰尘嘘寒问明的梁鹏飞。目光里边透着一股子遇上了心爱人儿的喜悦,还一丝像是看小孩子调皮的无奈。她那纤白的素手,轻轻地搭在了那已然显怀的、丰满而又浑圆的腹部,显得那样的雍容与安宁。
梁鹏飞捉住了那潘冰洁替他擦着脸颊的手,捏住了那玛丽亚替他拍打着身上尘土的手,径直朝着前方那小小的草亭子走过去。
潘冰洁的脸蛋顿时布满了红晕,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看到了梁鹏飞又牵住了那玛丽亚之后,小嘴下意识地撅了起来,原本想要抽开的手此刻握得那样的紧,那样的用力。
玛丽亚的表现也跟潘冰洁差不多,不过,她的内心却十分地纠结,她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位修女,可是,又舍不得松开情郎的大手。
直到步入了那间小亭,梁鹏飞松开了她们的双手之后,玛丽亚像是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可又偏偏觉得怅然,若有所失。
梁鹏飞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渐渐地从石香姑那张如今略略显得圆润的脸颊上移开,缓缓地落在了那石香姑的纤手护持的腹部上。
梁鹏飞看着那被衣襟覆盖住的浑圆,心脏不由自主地快跳了起来,这一刻,他突然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那凸起的浑圆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流淌着有一半属于自己的血脉,这种心情,复杂到让他愣了许久,都不知道该上前去轻抚,还是应该就这么一直等待到他的降生。
石香姑朝前挪了两步,伸出了手,握住了梁鹏飞那满是汗水的大手,轻柔地,把他的手掌,盖在了自己那隆起的腹部,眼眸,嘴角上的欢笑,荡漾了开来……
梁鹏飞看着那石香姑的笑容,那样的温婉,那样的安宁,没有了冰霜掩盖,没有了寒意侵人,有的,只是那种让所有人都感动的母性与慈爱。
“……谢谢。”有一种血脉相联感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梁鹏飞没来由地吐出这两个字,他的声音有些干,有些沙,就像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第一次被老师叫上了讲台,去朗诵一篇课文时的紧张,还有激动。
就算是在场的三位女人也都不理解,不过,石香姑脸上的疑惑很快就淡了去,笑容依旧显得深浓无比。那温润的双眸里透着一丝像是明悟,又像是宽容的光芒。
潘冰洁与那玛丽亚不知道何时离开了草亭,就连那位贴身侍卫小白也都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留下了空间,给这两人独处。
梁鹏飞侧着身子,半跪着,用耳朵贴在了那石香姑的腹部,闭着眼睛,很努力地倾听着,似乎想听到那腹中胎儿的心跳声,或者是那血脉的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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