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镇水师总兵孙全谋负伤被擒,生死不知,游击将军黄标奋死作战,引舰直取敌酋,乱军之中,受敌重炮轰击身死,林国良激战之中,临阵怯敌,领麾下三营水师先行仓皇退走,却被郑家海盗所伏,三营水师,逃回淇澳者不足半数。副将林光玉、参将钱邦彦,在大横琴岛水域与海寇徐三眼激战一天一夜,不分胜负,最后,徐三眼不敌王师,折损千余手下,战船数十艘,败逃。副将林光玉也能水师战舰受创甚众,没有追击……”孙世杰把那一份份地公文给念了出来,听得刚刚赶回了新安水师大营的梁鹏飞心惊胆颤。
“两广水师,经此一役,精锐几乎尽丧。”梁鹏飞摇了摇头,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牛B哄哄的孙总兵,统帅一万余的水师,遇上了兵力相若的郑家红旗帮,居然打成这样,简直就是往那位广东水师提督赵承鳞和两广总督福康安的脸上抹上了一层洗抹不掉的黑色油彩。
“是啊,十一个水师营,还能保持建制的只有六个,五个水师营几乎尽丧,守备以上的武官,居然死了一半,就连主帅都让人给生擒了去,这种战绩,实在是……”孙世杰也是一脸的鄙夷。“这就是大清的水师。”
“其实这也很正常,虽说是十一个水师营,按照建制而言,每个水师营的兵力都应该有千人,可是那些各营守备可都不会像咱们大人一般,吃空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少则一两百,多则三四百,而且武器、船只的保养各个方面,各级官吏都想着办法的捞钱,那些士兵也是久疏训练,怕是能跟渔民一般能够下海操舟就已经不错了,水战……”营千总吴良也是一脸的轻蔑。
“不过,大人您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为好。”孙世杰犹豫了一下之后,向梁鹏飞进言道。
梁鹏飞不由得有些愕然地望向了孙世杰。“你此言何意?”
吴良却隐隐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大人,此次数路精英尽丧,仅大人一路获此胜绩,怕是肯定会惹得很多人……”
梁鹏飞笑了,声音不大,却又透骨彻寒,两眼里边犹如摆放着两柄寒光闪闪的大铡刀:“明白了,不过你们放心,老子的功劳可是明摆着的,他们能怎么办?阴着来,朝着朝庭上奏不成?可别忘记了,有人恨我,可有的人却巴不得把我给竖成典型。”
孙世杰两眼一亮:“大人您的意思是说福康安和赵承鳞?”
“当然是他们,你们想啊,这一仗可是这二位亲自下达的命令,此役,除了我大获胜绩,其他各路人马,要么就是主帅被擒,让海盗给打成残废,要么就是被海盗阻拦住,无法完成既定目标。要是再把我给扳下去,那福康安和赵承鳞的脸面可真的连一丝遮羞布都没了,他们能答应吗?”梁鹏飞可不傻,重要的是,他同样懂得把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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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我那位岳父大人给我传来了消息,皇帝已经派来了使节,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和珅南下,彻查广州知府参与走私鸦片一案,那位海关总督现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这天底下,落井下石的人不嫌少,明哲保身的人同样不嫌多,哪还会去沾这个晦气?他不过就是皇帝的一个家奴而已,跟福康安比起来,谁轻谁重,皇帝心里边自有盘算。”
梁鹏飞这话说得如此之肯定,那是因为他是穿越人士,明白那位乾隆对于福康安的感情,可以说,只要福康安不反清复明,犯下什么样的错误,这位乾隆都肯定会保福康安,谁让这位满清皇帝就是看这位福康安顺眼无比呢?
就连那位乾隆朝最为著名的宠臣和珅,遇上这位福大帅,都只能退避三舍,想方设法地结好其弟福隆安,就是因为他清楚,这位福大帅在乾隆的眼里,简直就像是亲生儿子一般喜爱与宠信。
“大人既然如此深谙厉害关节,孙某就放心多了,这一场大战,我们新安水师营之胜果,确实可谓是硕果累累,不仅仅攻破了大屿山红旗帮的郑家老巢,大人还擒获得郑家亲嫡系亲眷数百人,连郑连昌的妻儿老小皆尽擒获,光是这份功绩,足以让皇帝龙颜大悦,这郑家纵横两广水域百多年,一直是朝庭在两广的心腹之患。”孙世杰也觉得梁鹏飞的分析十分有理,转而放开了心思,探讨起了此战的成果来。
“你们说说,凭我这次的战功,能不能劳上一个游击或者是参将当当?”梁鹏飞眼珠子一转,开始赤裸裸地谋算起了升官发财,把吴良和孙世杰哽个半死。
不过,孙世杰明白自己这东主是什么脾气,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思量了一番之后笑道:“凭着大人上次的战绩,升为都司,不过是手到擒来,如今,两路大军皆丧,仅大人战获奇功,若是操作得当,怕是参将与游击,不过是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
“没错,大清做什么升官最快?那就是战功。大人如今深受福总督宠信,又是福总督亲手提拔上来的人,这一次又替福总督涨了脸,参将是肯定的,游击嘛,下官以为也有可能。”吴良也很实际地分析起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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