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被白舍带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去哪儿啊?”石梅见不是会加的路,就问白舍。
“带你去吃饭。”白舍回答,“赶了一天,不饿么?”
石梅刚想说饿,觉得不行,上次刚被白舍笑过贪吃。
白舍却是一直目视前方,石梅看着他的背,衣服好白,白得晃眼睛,另外,腰酸背痛。
石梅伸手轻轻捶着酸痛的脖子,因为不想靠白舍太近,矜持还是要有一些的,但是又怕从马上摔下了去,所以石梅只好拼命地挺直了背,抓着白舍的衣裳襟,使劲儿抓,这一路累得手都麻了。
“累?”白舍虽然没朝后看,但是却似乎能感觉到,问了一声。
“嗯。”石梅点点头,“有点,骑马好累。”
“坐前面就不会累了。”白舍回答。
石梅干笑不回答,心说,那多怪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石梅总结了一下——白舍绝对是个怪人,说他的呆是装的吧?可有些时候他是真呆!但是又会突然之间从呆直接飞跃到坏,精明至极,真搞不懂这人是怎么回事。
正在胡思乱想,白舍却开口,“就这儿吧。”
石梅仰起脸来看了看,竟觉得家酒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仔细一看名字——凤翔阁……是王府附近的酒楼。
石梅有些傻了,问白舍,“上这儿来吃饭啊?”边往前方看,果然,就见不远处便是四王府。
白舍不动声色,只是道,“这里的龙凤锅不错。”
“不是……我们换一家吧。”石梅怕麻烦,好不容易摆脱了秦项连,干嘛上家门口来。
白舍却说,“这一路都有人跟踪你,你上哪儿都一样,不如就在这里吃吧。”
石梅一愣,已经被白舍抱下了马。
“有人跟踪?”石梅不解,她没有发现。
白舍径直走进了凤翔阁里头,伙计上来迎,白舍道,“二楼雅座,要凤翔宴。”
“是!”伙计赶紧引着两人往上走。
两人的到来,引起了酒楼中好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女人。
石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就住在这里,谁不知道她是有名的泼妇,是哪个时常疯疯癫癫从王府里闹腾出来的陈栻楣,除了香粉之外一无是处。
石梅觉得有些别扭,却见白舍进去之后,伸手轻轻扶她的胳膊,很是殷勤。
石梅有些纳闷,抬眼看白舍。
白舍靠近她耳侧,低声说,“小心脚下。“
石梅就这样僵硬地,被白舍扶着上了二楼,落座前,凳子都是白舍给她搬开的。
石梅不记得自己跟白舍的关系突然之间那么好了啊。
而全楼里的人都意识到,白舍很在乎陈栻楣,这两人关系绝对不简单!
食客们就纳闷了,这陈栻楣不是个疯婆子么?刚刚被王爷休了,怎么就和白舍勾搭上了?
白舍刚来京城不久,因为财力出众,江湖地位高,最主要是长相英俊得人神共愤,这京城女孩儿家早就盯上他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让陈栻楣这么只破鞋给捡了去。
在凤翔阁吃饭的女人,大多非富即贵,觉得石梅是半道儿咸鱼翻身,大多看不上她,如今更是又妒又恨,只期盼着只是错觉,两人根本不是情人。
说实话,石梅自己也这么想,而且他这几天刚刚吃过白舍的苦头,多少觉得他有些黄大仙儿给鸡拜年的意思,心里毛乎乎的。
“爷,要喝酒么?”伙计来给两人上茶,白舍很考究,要了套白玉的杯子,给石梅用茶水烫干净,边对伙计说,“要热酒,加上些梅子煮。”
“好嘞。”伙计点头下去了。
白舍也烫好了杯子,给石梅倒茶。
石梅接过茶杯捧着喝,边小声问他,“你……想干嘛?”
白舍胳膊肘支着桌面,一个优雅的姿势靠在桌边,二指捏着杯子,缓缓啜饮。听石梅问,只是开口说出两个字,“出气。”
石梅救觉得心头突突乱跳,心说,出什么气啊?
喝了会儿茶,白舍忽然见石梅手指头尖尖,指甲盖上画着径直的牡丹花样子,就问,“这是什么?”
石梅还头一回发现白舍对这些女孩儿家的东西感兴趣,就道,“瓒玥给我画的。”
白舍伸手,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石梅的手,拉倒眼前细看,问,“朱砂?沾了水不会掉下来么?”
石梅耳朵微红,脸上也有红霞,白舍是江湖人不讲究,还是什么啊……就道,“嗯,瓒玥在里头加了鱼骨胶,画上之后,要用松香才能洗掉呢。”
白舍微微挑眉,“粉色是哪儿弄出来的?”
“呃……蔷薇花,紫色的是紫藤。”石梅小声说。
白舍低头,将石梅的手拉到鼻端轻轻闻了闻,点头,“的确是花香。”
石梅一张脸通红,白舍调戏自己呐?还是做什么呢?现在该怎么办她完全不知道,而且感觉毛毛的。大概也是因为此时,楼里的很多姑娘都嫉妒地看这她。这么亲密,捏着手都快亲上去了,这不明摆着是情人么?!
石梅良久才将手抽回来,藏到桌子下面,一脸惊疑地看白舍,“你干嘛?”
白舍淡淡道,“我听到很多人说你坏话,有些不痛快。”
石梅一愣,心里一股暖意上涌,但很快就甩甩头,告诫自己,不行啊,重点不是白舍不痛快,而是有很多人说她坏话……但是石梅心底里就觉得自己对坏话不坏话的完全不在意,只想知道,白舍不痛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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