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王纵横神洲多少年来,能入他眼的武者超不过双十之数,更不要说不入先天的年轻一辈。
但是面前这个青年淡漠的神情和宛如实质的瞳光却令他忌惮起来,看此人不过四十岁的年纪,但是半只脚已经进入大宗师境界,然而两鬓如霜染,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似经历了百年忧患。
“小辈,你是什么人,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修为?”武安王面对此人凝重了起来,毕竟和萧虎、古松道人、罗万春连番相斗,这几人恰好都是难缠的角色,体内已经受了不小的伤!
这青年对他恍若未闻,弯下腰给罗万春服下两颗丹药,片刻后才抬起头,薄薄的嘴唇轻轻道:“我叫云飞扬——”
声音不咸不淡,但是落入武安王姬永泰耳中却是微微一震,有些好奇惊讶地上下打量一番道:“你便是卓东来的大弟子,白莲剑阁的大师兄?”
云飞扬没有应答,静静地望着武安王开口道:“往日听师傅说起王爷神武,恨不能生在同时一较高下,今日得见,王爷必然有所赐教了!”
嗡地一声,云飞扬食中二指虚空一划,顿时一道森然剑气斩出去,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木应声而断,宛如刀切一般光滑整齐。
武安王瞳孔微缩:“好——本王早就听说卓东来大弟子剑艺超群,虽然功力不足,但是剑术上的修为已经有青出于蓝之势,果然不假——”
武安王此言倒是不虚,在二十年来,白莲剑阁大弟子云飞扬隐居金鼎山,号称金鼎山百步飞剑,剑术炉火纯青,在神洲武道界甚至有了开宗立派的气象!
然而据说此人当年因为儿女之情,误伤了“荒城七刀”中的“疯刀”杜绝,从此心灰意冷,几乎是足不出户!然而,这十年之中,时常传出各处上金鼎山或求教或决斗的武者败于云飞扬的消息!所以,这位白莲剑阁大弟子的威望非但没有因为隐居而减少,反而更加煊赫。
武安王听得他要挑战自己,心下也并无轻视之意,眯了眸子道:“好,我伤了你们白莲剑阁的人,你要挑战我也无可厚非,本王就给你三招机会,来吧——”
云飞扬表情木然道:“你是前辈,我不占你的便宜,我让你先出招——”
武安王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好狂妄的小辈,好,我就教训教训你——”
话音未落,武安王真气鼓荡,拳头上弥漫起一片黄色光芒,正是五行大势神拳中的戊己厚土拳,沉重霸道,空气被急速的拳罡压缩得凹陷下去。
云飞扬见了这般拳势,脸色依旧木然,竟然还不出剑,只见他翻掌之间凝聚出一股刺目的青色剑气,狠狠斩了出去,与武安王的拳头相撞,激起一片难听的摩擦声,最后被武安王的拳罡粉碎!
第一招,云飞扬倒退数步,然而凝聚的剑气却将武安王的这一拳式消磨的没有了后劲,逼的武安王不得不换招——
武安王虽然受了伤,但见云飞扬竟然能接下他一拳,而且并没有受伤,心中的骇然那是不可言喻,生出一股怒意,接着直踏中宫不走捷径,一步一拳,拳拳如轰天巨雷,凶狠无比,刹那便便逼的云飞扬不断后退——
“出鞘——”一声冷斥,云飞扬腰间那柄短剑飞起虚空十余丈高,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瞬时间便幻化出百余剑影,密密麻麻的剑气不断劈向武安王,虽然武安王将大部分的剑气击碎,但是还是有不少剑气突破了他的防御,将武安王的紫袍切割了一大片下来——
武安王看着云飞扬纵身落在一处山丘之上,仗剑俯视,虽然脸色微白,冷漠中却依然不慌不忙,当即吸一口冷气道:“小辈,本王倒是小觑你了,不愧是卓东来的得意弟子!”
微微一顿,武安王沉凝的眸子燃烧起尊贵磅礴的气势,一瞬间,仿佛这周围的天地万物都向他低头,大喝道:“本王就赐你一败——”
话落,风气,云动,尘沙飞扬,草木扑簌,天地间无数气流涌向武安王掌心,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武安王本来便高大的身形再次拔高,一步步向前迈出,大地震动,山石碎裂,就在这看似缓慢的步子中逼向云飞扬——
远处重伤的罗万春艰难睁开眼睛,看见这一幕想要呼喊却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着急之下胸口又渗出血水……
云飞扬面对武安王令人绝望的气势和逼迫,依旧形容不迫,冷漠的眸子中闪现出一缕锐利的气息,握着那柄二尺短剑,全身的精芒收敛,宝剑上剑气浓缩,越来越盛越来越亮,青色的剑光笼罩了剑身,包裹了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头脸,他的腿足,最后,一个人都布满了森寒的剑气,宛如一个人形剑器,当武安王逼近三丈之时,几乎同时,连人带剑跃起半空百余丈,宛如一道飞虹,狠狠劈了出去——
这一剑,凝聚无比,凝聚了云飞扬一生的剑意;
这一剑,灿若星辰,在云雾茫茫的天空中仿佛流星一般璀灿;
这一剑,大气坚决,代表了一个剑修者无上的骄傲!
这一剑劈出,云飞扬心中竟然生出兴奋的感觉,竟是突破了平日的枷锁,仿佛看见了一个广阔无比的天地等待着他,而后心神何为一体,真气流转经脉循环得越来越快速,剑气从任脉走督脉,五脏咚咚有声,头顶百汇穴刺痛酥麻,一缕清幽的气息从脑门直冲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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