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双柳胡同比平常略微热闹些, 因为一年前, 首辅大人喜得麟儿, 今日正好过周岁。
不过, 首辅大人向来低调, 他家的宴会从不邀请同僚, 只邀请亲朋好友,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大人们在席间坐着, 四个孩子在花园里打闹,不对,是三个四岁的孩子在打闹,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和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 而另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少年戴着半张面具,像个小大人似的看护着他们。
“舅舅, 舅舅, 你们看树上的那桃花开得多好, 咱们爬上去摘吧?”小姑娘仰着小脸, 渴望地看着开得娇艳的桃花, 她还不会爬树, 不过,两个舅舅虽然和她是同一天生的,却比她厉害得多, 像这种矮矮的桃树, 轻松就能爬上去。
“嘁,摘花那是女人做的事,我们可是堂堂男子汉!”一个舅舅不屑地说道。
另一个舅舅挥了一下手中的小木剑,“走,走,打仗去!”
两个舅舅你追我赶地跑远了,小姑娘委屈地看了眼旁边的面具少年,“哥哥~”这个哥哥没有和她住在一起,一年里她只能和他见几次面。
裕哥儿的嘴角微微一弯,过来拉住妹妹的手,“彤彤喜欢哪一枝,哥哥给彤彤摘。”每次说起妹妹的名字,他就想笑,当初妹妹生下来,红红皱皱的,像个小猴子,母亲睡了一觉醒来,默默地看了老半天,叹了口气,“小名就叫彤彤吧。”大名自然是由父亲来取的。
尽管妹妹一个月就来了个女大十八变,眼睛像黑葡萄般可爱,皮肤白白嫩嫩,一点儿都不红了,可是“彤彤”这个小名还是保留下来了。
可以随便选!彤彤顿时高兴起来,仰着脖子仔细地挑选着,没一会儿,脖子就酸了。
裕哥儿干脆把她抱起来,让她离得更近些。
“唔……这个吧。”彤彤选了个位置比较低,靠近主干的桃枝,尽管上面的更好看些,可是,她没见过哥哥爬树,不知道他身手如何,怕选的位置太高会把哥哥摔下来。
裕哥儿把妹妹放在地上,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乖乖等着。”
他把衣袍的下摆撩起,塞在腰带上,脚尖一点儿,身子一跃,就上了树,探手把妹妹指的那枝桃花摘了下来,又站直身子,把最高处一枝开得最美的也摘了下来,随即,他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停在妹妹面前,“给,这两枝都是彤彤的。”
彤彤没有接桃花,她已经惊呆了,黑葡萄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粉红的小嘴半开,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哥哥,你、你是不是……神仙?”两个舅舅都是双手双腿抱着树干向上爬,哥哥怎么是飞上去的?
裕哥儿乐了,狭长的凤眸中流光溢彩,彤彤又看呆了,小胖手抓住了他的面具,一把掀开了……
*
“肃表哥,该抓周了,你把他抱到前面去吧。”徐幼珈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衣服,煦哥儿躺在小床上,乐呵呵地啃着自己的小胖脚丫。
周肃之一身月白锦袍,站在小床前,颇有些嫌弃地看着儿子津津有味吮吸着他自己的小脚趾,“吧砸吧砸”的好像是什么人间难得的美味,不由得嘴角一抽。
煦哥儿似乎准确地接收到了来自父亲的鄙视信号,他放开了人间美味,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父亲,笑得弯弯的。
周肃之心头一软,弯下腰,准备把他抱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热热的水柱直射而来,正正地浇在了周肃之清隽的脸上。
“啊!”徐幼珈扭头正好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吓得嗓音都岔了,儿子不是没尿在肃表哥身上过,可这直接尿在脸上,也太过分了些……
她慌忙地拿了棉巾子过来,想给周肃之先把脸擦干,可是,这场景太过好笑,她惊诧之后就忍不住笑了,直到站在周肃之身前,她还没笑够,低着头不敢让周肃之看见她的笑容,可那纤细的肩膀却在微微颤抖,把她出卖了。
周肃之的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娇娇?”
“嗯。”徐幼珈应了一声,硬生生地把笑容憋回去,换了一副同情受害者、同仇敌忾的表情,抬起头来。
没想到周肃之一把捧住了她的脸,低下头来,俊脸挨着她娇嫩的面颊,左蹭蹭右蹭蹭……
有尿同享、有难同当,徐幼珈惊呆了。
“既然已经过了周岁,煦哥儿把奶停了吧,从今日起,娇娇不用再给他喂奶了。”周肃之淡淡的声音。
徐幼珈呆呆地点点头。
煦哥儿听到父亲在说自己的名字,“咯咯”一乐,小胖腿欢快地蹬了几下。
“再过一年,煦哥儿就该学着认字了,我会亲自教他的。”周肃之继续说道。
徐幼珈呆呆地点点头,完全没反应过来,她的儿子开蒙的时间似乎有那么点点早。
父亲一直在说自己的名字,煦哥儿高兴地手舞足蹈,根本不知道他的未来是如何的凄惨。
多年以后
“彤彤,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朕。”皇上萧毓拉着皇后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
彤彤漂亮的眉头皱起,“可是,父亲和母亲都要去游玩,弟弟也去,外祖母、外祖父也去,连太后也去了,我也想去啊,让我去吧,哥哥~”
说起这件事,萧毓就恨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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