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回到了宴席处。
蔡文蕙给司琴递了个眼色, 片刻之后, 司琴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上面放了两杯茶。
蔡文蕙笑得很是温柔, “徐妹妹, 我知道你在孝期不能饮酒, 就让我以茶代酒, 敬你一杯,祝徐妹妹新婚大吉,百年好合。”
徐幼珈顿时想起了她在罗意青的茶里面下的砒|霜, 直觉这茶里面肯定是有古怪的。
司琴将托盘放在几案上就离开了,蔡文蕙看徐幼珈不动手,笑道:“怎么, 徐妹妹是怕我这茶里有毒吗?徐妹妹真是多虑了, 我怎么会在父亲的寿宴上害人?这样好了,这两杯茶, 徐妹妹先挑一杯, 我喝剩下的那杯, 好了吧?”
徐幼珈心中翻了个白眼, 你刚才就想推我下水, 还说什么不会在父亲的寿宴上害人?而且, 就算我先挑一杯,难道你不会在两杯茶里面都下毒,反正这世上的毒|药那么多, 你只要挑有解药的毒来用, 然后再把解药吃下去,不就可以了?
蔡文蕙的眼睛微微一眯,“怎么,徐妹妹看不上我,连我敬的茶都不愿意喝?”
“怎么会,蔡姑娘真是想太多了。”徐幼珈随便挑了一杯茶,“我是在想,我也喜欢喝六安瓜片,蔡姑娘这个比我在家常喝的味道更香一些。”
真是小家子气,蔡文蕙心中鄙夷,“这是父亲给我的茶,徐妹妹要是喜欢,等会儿我给徐妹妹包上些。”她端起另外一杯茶,和徐幼珈轻轻碰了一下杯,喝吧,喝了这杯茶,保你逍遥似神仙,到时候,绝对想不起来什么六安瓜片了。
徐幼珈右手将茶杯抵在唇边,左手的大袖抬起,挡住半张脸,看蔡文蕙将茶饮了一半,眼神错开的一瞬间,将手里的茶顺着左手腕倒了下去。她来之前,让春叶缝了两条棉巾,里面絮上棉花,紧紧地裹在了自己两边小臂上,她故意穿了大袖衫,不把袖子卷起来,绝对看不出来。这杯茶倒下去,会被棉花吸收,也不会沾到外衣上。至于那珍贵的解毒丸,她想留着给周肃之,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轻易使用。
徐幼珈放下茶杯,唇上还残留了一滴晶莹的茶水,她取出帕子,沾了沾嘴唇。
蔡文蕙眼中是掩不住的兴奋,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显得端庄温柔,“我去招呼下客人,就不陪徐妹妹了。”
徐幼珈道:“蔡姑娘请自便。”
蔡文蕙脚步轻快,离开了徐幼珈的视线,招手唤了司琴过来,低声吩咐道:“看着她,等会儿她药效发作了,就带着她去程悦那里。”
司琴点头应是。
蔡文蕙的心都快飞起来了,只要徐幼珈和程悦成了好事,定然会被休弃,但是她已经成了程悦的人了,程翊总不能要自己亲弟弟的女人。退一步说,就算那个周肃之大度,没有休掉她,她也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了,程翊也不会惦记一个有夫君的残花败柳吧。
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和程翊成亲了。蔡文蕙越想越兴奋,她想象着程翊穿上大红的新郎喜袍,他挺拔的身姿,他的剑眉星目,他薄薄的嘴唇吻在自己身上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光是想想就心跳加速了。
蔡文蕙一阵口干舌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有些烫手,肯定红透了。不,不能再想程翊了,她可是大家闺秀,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一副思春的样子来。
蔡文蕙远远地看了徐幼珈一眼,她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上是什么神情,估计很快就有反应了,程悦把药拿来的时候说了,这药是起效很快的。
她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等会儿徐幼珈和程悦该是怎样的火热情形,程翊那样冷淡的样子,同自己洞房的时候应该会和平时不一样吧,想着平时冷冰冰的人,热情如火地在自己身上驰骋……
蔡文蕙的心飞快地跳了起来,她的脑袋里全是旖旎的画面,她和程翊各种亲热的样子,都是以前夜半睡不着时想象的,她摇摇头,想把这些画面从脑袋里驱除,却觉得自己全身越来越燥热,她心里生出一种渴望,渴望一个男人来抚摸自己……
蔡文蕙的脑子越来越糊涂,不,不对,这种感觉不对!她残存的一丝理智意识到哪里出了岔子,难道程悦把解药弄错了,自己提前服下的解药根本就不能解刚才茶里的药?
怎么办?程悦怎么会这么大意?对,程悦,他那里肯定还有正确的解药,赶紧去要来!
蔡文蕙脸红得快要滴血,迈开发软的双腿,竭力维持着平稳,离开了宴席处。徐幼珈好奇地打量她一眼,难道她把自己也毒了?
蔡文蕙越走越快,一路跌跌撞撞地去了一个偏僻的客院。正打算离开的程翊看见她,轻轻唤了一声,她却好似没听见似的,双目发直,只管往前疾走。程翊见她的样子很是不对劲,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蔡文蕙一把推开客院的房门,“程悦!”
“表姐,怎么是你?”程悦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你不是说有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吗,我等了这么久都没人来,你该不会说的是自己吧?”
“解药!”蔡文蕙大口地喘气,用力咬了下舌尖,逼着自己保持清醒,“你给我的解药是错的,快把对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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