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老太太逝世第二天, 大老爷和大太太离奇暴毙, 徐家只剩下兄弟姐妹四人, 徐瑛哭得晕了过去, 徐幼珈搂着浑身颤抖泪流不止的徐璋, 帮着双目赤红咬牙坚持的徐璟安排事务。
先是把大门关了, 一个人都不许走出去, 又派了两个老成的仆人,一个去官府报官,一个去请族长过来。
徐幼珈让前来吊唁的人都留在厢房, 所有的仆从都集中在院里,按照花名册点名,除了派出去的两人, 只有春杏不见了。徐幼珈想到昨日春杏说的话, 心中一沉,她该不会为了报复大太太下的绝子药, 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吧?
一下子出了两条人命, 官府的人来得很快, 周肃之亲自来的, 带着仵作和一队快班衙役, 骑马而来。
周肃之表情冷峻, 大步朝着徐幼珈走过来,徐幼珈眨眨眼睛,“周郎中……”
周肃之不顾别的, 一把拉过她的手腕, 三指在她腕上轻轻一搭,感觉她脉相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天知道他有多焦心,听说徐府这边有人丧命,他急得脸色当时就变了,只匆忙地点了人手,一路快马奔来。
“周郎中,”徐幼珈道:“我没事,我没吃这里的东西,春杏不见了。”徐幼珈低声把春杏和大太太的恩怨说了一遍,又说了一下徐璋从大太太那里拿了点心过来的时间。
周肃之计算了一下,春杏要想出城,最快的就是南城门,他唤了一个快班衙役过来,让徐幼珈将春杏的面貌特征讲了一遍,派这个衙役立刻快马去南城门,先将可疑女子都拦下来。然后,他让徐幼珈把春杏的画像画了四份,又派了四个衙役拿着画像分别去四个城门。
徐幼珈把画像画好,衙役出发后,仵作也验完了,桌上的盘子里还剩了两个莲蓉酥,里面下了砒|霜,而大老爷和大太太正是吃了莲蓉酥中毒身亡,有厨房的婆子作证,说这莲蓉酥是春杏做的,春杏的房间里也搜出了残留着砒|霜粉末的纸包。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璟嘶声道:“是不是因为我,我对她不好?”
徐幼珈扶住他的胳膊,“大哥,不是你的原因,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她真是庆幸,当时徐璋拿了点心过来,大家都没有吃。
春杏带着个小包袱,里面是从大太太房中偷来的首饰和银子,她并不熟悉城南的道路,又不敢雇马车,也不敢问人,耽误了好多功夫才好不容易到了南城门,结果刚一到就被拿着画像的衙役捉住了。
春杏被直接带回刑部,周肃之叮嘱了几句,带着仵作衙役也走了。有厨房婆子的指证,有搜出来的药包,有回春堂伙计的指认,还有偷了财物逃跑的事实,刑具才刚刚上身,春杏就招认了,她是想毒杀大太太,没想到连大老爷也顺带上了。
顾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老族长和同族的两个长辈也来了,几个人帮衬着把丧事办了起来。这才是老太太逝世的第二天,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族长又给找了两副上好的棺木。
几个人忙得团团转,好容易有了空暇,顾氏搂着徐幼珈,“娇娇,有没有吓坏?累不累?”
徐幼珈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大哥他们……”徐璟不过是咬着牙硬撑着,徐瑛几次哭得晕了过去,徐璋的眼泪就没停过。
顾氏叹了口气,大老爷非礼她的时候,她是恨不得他赶紧去死,却没想到他和王氏就这么干脆的死了,留下这三个没成家的孩子……
徐幼珈和顾氏都不放心,晚上干脆就歇在这里,照看着悲痛欲绝的三兄妹和府中的各项事务,这次给大老爷大大太太守灵,三兄妹是一口东西也不吃,徐幼珈当然也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吃东西。周肃之每天都来看看,带些吃的放到府外的马车里,让徐幼珈和顾氏吃一点儿,就这也眼见着徐幼珈变瘦了,他心疼得不得了,等三天时间一过,三口棺木下葬,他立刻就把徐幼珈和顾氏接回了双柳胡同。
徐幼珈回凝玉院沐浴更衣过,又来了明和院,“肃表哥。”她软软地唤了一声。
周肃之拉着她坐到软榻上,“娇娇是不是累了?”他修长的手指帮徐幼珈按摩着肩颈后背,他认穴极准,手指的力道适中,按摩得十分舒适,徐幼珈禁不住轻轻地呻|吟了几声,周肃之的手指一顿,黑眸顿时幽深了,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按揉。
徐幼珈本来是有话要和他说的,让他这一按,几日的疲乏反了上来,没一会儿就舒服地睡着了。周肃之扶着她慢慢地躺在软榻上,又把她的胳膊和腿都细细按摩了一遍,尤其是膝盖,揉了好久才放开。
徐幼珈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红润的菱唇微微抿着,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周肃之拿个了软毯给她盖好,俯身在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他也不离开,就坐在软榻上,握着她的手,等她醒来。
这几天徐幼珈真的累坏了,她从小就是被顾氏娇宠着长大的,从没有这样辛苦过,这一觉睡得很沉,足睡了一个时辰才醒。
徐幼珈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周肃之,“肃表哥。”她刚刚睡醒,眼神还有些迷茫,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虽然是懵懂慵懒的样子,看在周肃之的眼里,却格外得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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