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绾离开也有些时候了,见那两人走得不见踪影了,才背着半竹篓的干柴,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然而当她拨开林子边缘的最后一层杂草,露出整张脸时,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就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还是那个黑袍男子,似笑非笑看着她,眼里闪着寒渗渗的精光,活像是一只饿了半个月的狼。
“看来在下与姑娘果真有缘,刚刚分开就又遇见。”
清绾之前就已看穿他的身份,此时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堂堂一国太子,动不动就露出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国没有女人了呢!
她回过神,转身,挤出一个深刻的笑容,“公子所言极是,缘分这种东西,确实很让人费解。”
那笑容实在太过精彩,直挺挺的睫毛像是闪光的弯刀,白花花的牙齿像是蹦出的脑浆,看得那谷公子大夏天的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紫袍的少年此时也站在那谷公子旁边,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再听到清绾如是说,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温文尔雅,“原来姑娘也是秀女?”
那位太子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秀女?宋侍卫,此言当真?”
那两位公子哥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正是黑衣的宋羽。他看了清绾一眼,面无表情朝着太子拱手,“回殿下,寒公子说的不错,这位清绾姑娘正是我刚刚提及的那位被淮阳县推举出来的秀女。”
清绾十指捏拳,只恨不能一掌将某只宋姓的木头疙瘩劈成两半。
“呵呵,有意思。”那位一下子从“谷公子”升级成“殿下”的黑袍公子笑得越发爽朗,那双小眼睛更是恨不得能贴到她身上。
清绾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正是这些所谓的“殿下”们的未婚妾候选人,顿觉惆怅,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该行个礼意思一下。
于是她很识时务地屈了屈身子。
那位“殿下”倒是很懂怜香惜玉之术,趁机拉住她的手将她扶起,然后捏住,再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宋羽干咳一声,转过身只作没看见。
那位殿下一动不动,小眼睛已经完全贴在了清绾脸上。
清绾似笑非笑,狭长的美眸凉凉地看着紧抓着自己不放的那两只手,认真思考猪蹄是红烧好吃还是清蒸入味。
那位寒公子仍是浅笑,眼眸清浅,不染纤尘,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都他无关。
最后,还是远处的某个没眼力的侍卫,嘹亮的嗓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情景。
“姑娘,鱼杀好了,是不是该烧火了?”
清绾趁机收回手,浅笑吟吟,“这鱼失了鲜就不好吃了,殿下以为呢?”
太子殿下笑得温柔,“当然,越新鲜的,往往越好吃。”说罢,很自然地一抬手,动作轻柔地将她耳畔垂下的几缕青丝别到耳后。
清绾只挑了细眼,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小眼神,活脱脱一副青楼头牌的娇羞模样,柔声应道,“殿下所言极是。”
宋羽一抬头便瞥见那眼神,狠狠打了个寒战。
祸害,祸害啊。
待那祸害走远了,宋羽看到这位殿下的灵魂却迟迟没能归位,不由得心底又是一声长叹。
纨绔,纨绔啊。
然而稍一侧身,却见那色胚旁边的紫袍男子仍旧笑得云淡风轻,顿觉自己被人看穿心事,心下羞恼不已。
怪胎,怪胎啊。
却说这位寒公子,宋羽以前虽然没见过,但还是略有耳闻,加之今日一见,用“怪胎”二字概括,他私以为再合适不过了。
这位寒公子是容国的第一富商,难得的有为少年。然而这还不算什么,他真正引得上层人物注意的,却是他的另外一重身份——太子军师。
当然,这个名号是好事者取的,因为形容恰当,便也流传开了。
据说这位寒公子很早就和太子关系密切。太子是荣国上下出了名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对于这位从小就在商场打滚的人精一样的“密友”自然是言听计从,当然也受益匪浅。
后来,就连容明帝都知道了这位文武双全的“太子军师”,想要予以重用,却不知怎么被这位寒公子给推辞了。
这便是宋羽认为他是“怪胎”的原因了。
宋羽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长,但他从小在宫廷长大,又心思灵敏,自然比寻常人更有眼力些。
寒公子辅佐太子是不争的事实。眼下正逢太子得宠,他若是顺势做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既博了个名正言顺,也可以消去皇帝的疑心,不正是两全其美吗?
宋羽依稀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这世上最可怕的人,不是欲求不满的人,而是无所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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