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被埃西的手握得紧紧的,他开始厌恶自己不由自主的发抖,但是,现在并不是可以逃避现实,做一个瑜伽的好时候。
当务之急,找到纳菲尔。
埃西很清楚自己如果一直这样单独呆在这个环境里,很有可能会因为精神的崩溃而变成一个疯子。
他回到了走廊里头,果然,就跟病房一样,除了黑暗还是一样的,之前他所见到的那凌乱的火场已经完全的回复到了未曾被火焰侵袭之前的状况。
埃西在走廊内快步而谨慎的前进着,他并没有一直开着手电,从那越来越微弱的光芒来看,电池已经快要耗尽了(埃西不由的开始懊恼自己之前在病房里所做的浪费举动,他当时真是吓破胆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纳菲尔不在身边的话,埃西不得不开始警惕黑暗中可能存在的那些丧尸,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而灯光很容易就会暴露埃西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只能借由每一次开启手电筒的短短时间,暗自记下视线中所能看见的一切,然后在黑暗的掩护下,安静而轻巧的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前走着。
这让他的行程有些缓慢,但是好歹让埃西的精神保持了紧绷。
他完全不能去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黑暗中的安静压迫着他的神经,因为周围环境的完全寂静,埃西的听觉甚至产生了幻听,一种类似于白噪音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边,然而每当他凝神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就会消失。
走廊看上去无穷无尽。
而在埃西的记忆中,这条走廊绝不可能有这么长。然而,他所能看见的一切,又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埃西的手心已经是粘糊糊的,冷汗将他的背心打湿了很大的一片。他开始感到疲倦,开灯的间隔变得越来越短,一方面是因为那灯光已经微弱到难以继续的程度,而另一方面,埃西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渐渐开始变弱。
原本应是空旷的走廊,会突然理应靠墙而立的担架床,而记忆中是座椅的地方,却变成了光滑冰冷的铁质扶手。
所有的病房房门都紧闭着。
埃西并没有去打开那些房间,他有着一种离奇的,无法解释的恐惧感,他不敢去面对那些房间后面的东西,在这场诡异得宛如噩梦的旅程中,埃西的不安和恐惧就像是发酵的面团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膨胀。
他有一种嘶声狂叫的冲动,如果有可能,他发誓自己绝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就在埃西以为自己会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终于来到的走廊的尽头。
一个窄窄的,长条形的大厅。
在墙壁上挂着一张歪歪斜斜的金属牌,上面刻着‘活动中心’。
埃西记得这个地方,虽然他来得并不多,但是他知道在医院的每一层都有这么一个地方,与其说是活动中心,不如说是隔离出来的一个空间,摆上一些简陋的座椅,还有一台电视。那些因为战争失去了许多,也许是爱情,也许是理想,当然最现实的,身体的一部分的军人们聚集在这个地方,死气沉沉的挂着吊瓶,看着电视里中产阶级的家长里短。
埃西曾经在那里呆过一个下午,但是因为那种过度的压抑,他再也没有去过。
他听到了‘嘶嘶’的噪音,他开始还以为那又是自己耳朵的幻觉,但是随着他离活动中心越来越近,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他便知道,那是从活动中心里传出来的声音。
好吧,即使是在这样古怪的环境中听到了这样离奇出现的声音,埃西还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恐惧起寂静来。
然后他侧过了身子,往活动中心内跨了一步,他的刀摆在了最适合攻击的位置,在最仔细的聆听和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他将另外一只脚也跨了进去。
并不需要开手电筒。
在房间的中间,就像埃西所记的的那样,那里摆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小小的弧形的屏幕,圆形的需要用手拧的调频器。电视的屏幕上满是白色的雪花,在这个并算不上宽大的房间里投下了紫色和白色相间的荧光,之前埃西所听见的声音就是从电视机中传来的。
在电视机的前面,随意的摆放着几排座椅,但是跟埃西记忆中不一样的是,每一个座椅上,都坐了一个人。
因为背对着埃西的缘故,埃西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黑色的背影,就像是一排一排单薄的人形剪纸一样。他们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人回过头来看埃西一样,头部直直的对着电视机,就好像完全沉浸在了电视机的节目中。
埃西的呼吸不自觉的开始加深。
他慢慢的挪动脚步,靠近了那些坐着的黑色人影。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属于女人的,吃吃的笑声。
因为过度紧张,埃西在听见那个声音的瞬间猛的扭过了身子,他的脚绊在了地上的某个东西上,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他的肘部随即撞到了离他最近的那个身影,伴随着一声闷响,他和那个影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随即而来的,是某种散发着剧烈恶臭的液体四溅而开,一个圆形的东西从那具身体上面脱离开来,咕噜噜滚落到埃西的手边。
电视机里,女人的笑声越来越洪亮了。
埃西终于辨认了出来,在最开始,在进入走廊之前,他和纳菲尔所听见的那个声音,并不是什么哀嚎。
那只是电视机里,女人的笑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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