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陌混混沌沌地醒过来,只觉得脑袋空空荡荡,什么都不记得,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破旧堆满灰尘的残缺木桌,挂满蜘蛛网的房梁,角落铺着潮湿的干草,空气中充斥着难掩的陈霉味,而他则躺在冰冷的地上,衣服有些凌乱,原本洁白的外衫因为沾染地上的污垢变得脏黄起皱。
皱着眉不悦地站起来,脱掉令他难以忍受的垢浊外衫随意扔在地上,往门口走去,拉了拉紧闭的大门,手指无可避免地沾上一层厚厚的灰,苍陌眉毛拧的更紧,一个用力,“彭”的一声竟然把原本摇摇欲坠的大门硬生生拽了下来。
甩掉门板,苍陌一脸难看地走出茅草房,外面是一个凄凉院子,青石阶梯已经爬满苔藓,院子墙角长着杂草,一看就知道许久荒废许久。
没等苍陌走出院子,他灵敏地听到不远处有人正在往这里走,听步伐轻重应该是个女子,不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干脆站在院子正中间等待来人。
一个身形曼妙的粉衣女子出现在院门口,她拥有一双灵动勾/人的大眼,小巧的嫣唇,肤如凝脂,艳若桃李,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位美人一直低着头看路,偶尔一抬眼,看到只穿着中衫的苍陌,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眼瞪的老大,确认眼前容貌尽毁变得无比丑陋的男子就是沈一白后,暗暗松了一口气,面带惊喜地开口:“你、你醒过来了?”
“你是何人?”苍陌面无表情地问道。
美人眸光一闪,有些失望地开口说道:“甲一,你连你家小姐我是谁都不认识了吗?”
苍陌并不言语,冷冷地看着那个美人,意思很明显,他确实不认识,不过他可没错过那美人眼里闪过的不怀好意的光芒。
“唉,没想到大夫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我是你的小姐乔婉儿,你是我乔家的仆役甲一,前几天我们遇到劫匪,其它人为了保护我都死了,你为了保护我被打伤了头,大夫说你头部伤势严峻,有可能醒不来,就算醒来也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没想到你竟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美人说到这的时候,悦耳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想起了伤心事,拿出帕子象征性地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
苍陌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听到自己竟然是个仆役时,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怀疑。
“我是你的仆役?那我平常是做什么的?我的手修长光滑,皮肤细嫩,应该不是干粗活的吧。”苍陌虽然用的是反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乔婉儿心里一惊,脸上倒是没显出什么不妥的表情,她原本打算告诉沈一白他是家里最下等的仆役,每天都做粗活,可没想到失忆前的沈一白又蠢又单纯,失忆后倒是变聪明了,知道粗使仆役的手因为常年干活必定会粗糙起茧很难看,皮肤晒的黝黑皲裂。
“嗯,没错,你是我哥的书童,平常并不用做什么粗活累活。”乔婉儿硬挤出甜美的笑容矜持地点点头,她要在沈一白面前表现的像一个体恤下/人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让沈一白对她死心塌地,这样以后才能更好的利用。
苍陌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回答:“原来是书童,那少爷对我应该很是看重,我身上穿的锦服都能和商贾家的少爷公子穿的相媲美了,我们乔家一定富甲一方,少爷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是吧小姐。”
苍陌只是失忆了,并不是变成了傻子,眼前这乔婉儿的每一个小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女人说话时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揪着绢帕,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过他不急着揭穿她,且看看这女人的目的是什么,她是否和自己出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有关系。
乔婉儿感觉自己都快崩不住脸上的笑容了:“自然要好好报答我们乔家,你是我哥最看重的书童,所以他经常有不穿的衣服都会赏赐给你,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我哥赏赐与你的。”
“小姐,我们被土匪袭击了,我被打伤后失去意识后,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啊?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在这里,小姐刚才去哪里了,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苍陌一脸担忧地询问道,俨然一副心系主子的好奴仆模样。
“幸好无碍,有位公子碰巧经过救了我们,也是他帮我将你带到这里养伤,我刚才去帮镇上买了些吃的,现你醒来无事真是太好了。”乔婉儿违心地露出喜悦的表情,她都感觉沈一白失去记忆后整个气势都变了,好像自己才是丫鬟他是少爷一般,自己不自觉地对他有问必答,难道一个人失忆会变化那么大吗。
反应过来后乔婉儿只觉得胸口憋闷着一口气,说好要好好奴役沈一白,计划怎么有些偏离轨道啊,真是失算,她要重新好好谋划一番才好,不能再让沈一白牵着鼻子走了。
“噢,小姐这次出来是要做什么事吗?少爷让我跟着您一定是为了保护您吧,小姐你放心,竟然是少爷吩咐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即使牺牲性命也不足为惜。”苍陌一脸憨厚老诚地表衷心,心里则冷笑着,他相信这个女人一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要跟着她,应该有机会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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