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常轩认了舅舅,偏偏这个舅舅脾气看起来不太好,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冲着常轩吹胡子瞪眼的。幸好这时候那个传说中的武状元表弟来了。
待到对方进屋来,常轩只见对方着墨蓝袍,看上去笑容亲切,常轩便赶紧上前见礼。程舅舅一反刚才对常轩的不满,亲热地拉着常轩的手把常轩介绍给了武状元,并说这是表哥,是你那早逝的姑姑唯一的血脉,以后一定要当亲哥哥来看待。
常轩听了“亲哥哥”那三个字,心里忽感到一阵久违的暖意。虽然之前对这个忽然认来的舅舅大肆批评自家爹的话很是不满,可想想他应该也就是这个性子,那股不快也就散去了。
这位状元郎听了,赶紧向常轩见礼,两个人互通了姓名,于是状元郎唤常轩一声哥哥,常轩便唤状元郎一声耀祖。程舅舅当下很是高兴,招呼两个人一起坐下,程舅舅开始问起常轩这些年的事儿,当然谈话间涉及到常管事的话他们自动避开了。
常轩也抛却刚才的不满,说起自己这些年的事,其实小时候的事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便着重说了自己离开侯府开办福运来的经历。程舅舅听了很是满意,拍着大腿说:“你不亏是我程继的外甥,果然是有经商的天分,把个福运来弄得风生水起!”
常轩心中大汗,自己开办福运来和这个舅舅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啊,不过作为外甥,他也只好点头称是了。
反倒是旁边的表弟耀祖,笑着提醒他老爹:“爹,我怎么记得几年前人家福运来曾经去咱们布庄买布,当时你气哼哼地把人家赶出去,说是就算那布去给狗做衣裳,也不卖给景侯府的人呢。”
程舅舅一听这个,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胡子说:“那个时候我哪里知道这是我的外甥啊!”
常轩不想让舅舅尴尬,忙笑着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于是这个话题掠过,程舅舅问起常轩的妻小,常轩想起阿福尚在庵里关着受苦,心里黯然,不过还是给舅舅说起自己的家人,又命细云带了小团子和念儿来拜见舅舅。
程舅舅见到两个粉团儿一样的男娃,高兴得合不拢嘴,拍拍这个抱抱这个,倒是把状元郎耀祖好生一番痛骂,只说到现在这家伙还不成亲,分明是让自己没法抱孙子,弄得耀祖只好在一旁干笑。
程舅舅正高兴着,忽然想起来,便问常轩:“我的外甥媳妇呢?怎么她不来见我?”
念儿人虽小,但却伶俐得很,听到这个便睁着墨黑的大眼问道:“外甥媳妇,这说得是我娘吧?”
程舅舅看着这个聪明的小家伙,心里更为喜欢了,笑容满面地直点头:“没错没错,我的外甥媳妇就是你娘,她人呢?”
念儿难过地瘪了瘪嘴,低下头不说话。一旁的小团子眼圈儿都红了,就连常轩也叹了口气,皱了下眉。
程舅舅见此番凄凉场面,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拧着眉头问:“这是怎么了?”
状元郎耀祖人倒是机灵,他只略一沉思,便问道:“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他没记错,这位表哥以前的主子景侯府遇到了事,也许表哥一家也受到了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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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庵中的众位女人如今正是忙乱一团。
原来得旺娘子那一夜辗转难免,半夜忽然坐起,口里只叫着说我承认了错处,当下大家都被惊醒了。得旺娘子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大家醒来了,只在那里胡乱叫着,说“我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我错了还不行嘛”。
孙大管家娘子见这个情景,便觉得她情绪不对劲,于是便勉强忍下对她的不满,上前哄着她睡下。毕竟这个女人肚子里是自己的孙子啊,孙大管家娘子还是挺盼着得旺娘子顺利生下个孙子的。
可是得旺娘子却一把将孙大管家娘子推开了,其他人见此,赶紧过来扶孙大管家娘子,并按住得旺娘子。得旺娘子却仿佛怕了众人一般,直着眼睛挣扎着,将众人全部推开,抬脚就要往外跑。
大家见事情不对劲,赶紧要去拉她,可是她却推开门就往大门口跑。跑到大门口后,她开始使劲地撞门,说自己要出去,说自己不要死在这个鬼地方。
门外的侍卫被惊动了,进门来见了她疯疯癫癫的样子,上前就要摁住,得旺娘子继续挣扎,又是咬又是踢的。其中一个侍卫不小心被他咬了一口,鲜血竟然直流,于是那侍卫气了,口里骂道:“这女人怎么像只疯狗呢!”
这侍卫生气,手下便用了力道,使劲抓住了得旺娘子的手腕一把将她推进了院子里,然后这几个侍卫手疾眼快地把大门锁上了。
得旺娘子被摔在冰冷潮湿的茅草上,趴在那里半天起不来,口里发出痛苦的□□。
孙大管家娘子当下顾不得其他,爬起来去看,一看之下便大声喊了起来:“她是不是要生了啊!”
这么一叫,大家也都赶紧去看,果然是要生了,于是大家一边扶着得旺娘子进屋去,一边去敲门请侍卫务必要请稳婆来。
侍卫一听刚才那个疯女人要生了,不由得面面相觑,那位刚才推了得旺娘子的心里倒是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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