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会点点头,他笑道:“父亲,我本来对此感到有些迷茫和彷徨,如今,听您这么一说,我心中为之豁然开朗。其实呢,我们离开曹丞相、归顺汉东亲王,说起来不算是折节,因为,曹丞相和汉东亲王不是敌人,而是翁婿,曹丞相和汉东亲王都是陛下(刘慕)的臣子,对吧?况且,吕布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他以前被讥讽是‘三姓家奴’,但现在,谁说他不忠?”
庞德道:“至于郭嘉给我发来密令,要我看在曹丞相昔日待我不薄的恩德上为河北做事,纯粹是看我得到了汉东亲王的信任和器重,认为我有了很高的利用价值,所以才会如此为之。如此,岂不荒唐?如果汉东亲王不信任、不器重我,我就会没什么利用价值,河北方面自然不会在意我,如今,汉东亲王信任、器重我,我有了利用价值,河北方面便在意我了。我若从之,岂不是利用汉东亲王对我的信任、器重干出辜负、背叛他的勾当?岂不是狼心狗肺?”
庞会再度点头:“父亲说得对,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庞德最后道:“告诉郭嘉派来的人,我是不会给河北做事的,同时,如果哪天汉东亲王、曹丞相互相开战了,我不会参加汉东对河北的战事,仅此而已。”
庞会肃然应道:“是,父亲。”
汉阳战场上的局势开始地倾向于汉东军了,参战的汉东军在扣除伤亡、加上孔明带来的三千虎贲卫和羽林军后,合计大约两万四千兵马,关羽军的前军和中军俱已到达,扣除伤亡,共有大约两万八千兵马,还有一万后军押运粮草、物资、辎重在路上,另有一万兵马在汝阳、汝阴二城。毫无疑问,关羽军虽然在兵马数量上有些占优,但已经不具备攻克汉阳城的能力。
独山上,关羽军的临时中军大营内。
关羽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从晕厥中苏醒过来,关平、娄圭、马良等人看到这幕,纷纷惊喜激动不已地围聚上来:“父亲!”“关将军!”“上将军!”
关羽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外面已天黑,他当即回过神,立刻坐起身:“我昏迷了多久?”
“父亲您昏迷了足足两三个时辰。”关平喜极而泣地道,“谢天谢地,父亲您没什么大碍。”
关羽强行地忍住心头的情绪:“外面的战况和局势现在如何了?”他看到现场没有周仓,正要询问,猛然意识到周仓已被庞德斩杀,并且随之意识到他的青龙偃月刀、刘备赐给他的黄金锁子甲和天王剑都被庞德夺走了,顿时,他的心脏犹如猛地坠入了火山裂缝间的岩浆里。
马良忧心忡忡地道:“战况和局势对我们有些不妙,孔公亮亲自来了,宗员部和曹豹部在看到孔公亮本人后纷纷醒悟,宗员已经被斩,曹豹已经被擒,目前,敌军分在汉阳、巨野、金乡三城,张绣接管宗员部驻扎巨野城,管亥接管曹豹部驻扎金乡城,庞德以及司马朗继续掌控汉阳城,三城互为犄角之势,鼎足而立。敌军兵力少于我军,因此没有对我军展开反击…”
“庞德…”关羽在听到这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名字后,当即情绪险些失控,脸色铁青紫红,怒气冲头、恨意填膺,右臂伤口处随之渗出汩汩的血水。
“父亲!”“关将军!”“上将军!”关平、娄圭、马良等人慌忙劝道,“您千万不要太激动!否则,您的伤势就会更难愈合康复了!”
“庞德…”关羽悲愤交加、咬牙切齿地道,“想我关羽,一世英名、半生威名,破曹仁、败曹洪、擒于禁、胜程普、俘黄盖、绝臧霸、灭季雍…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武威赫赫、名动华夏,天下英雄闻我威名,无不畏惧敬服,没想到…却被庞德这么一介西羌匹夫、一个西凉鼠辈搞得如此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颜面扫地!不但周仓被他杀了,连我的青龙偃月刀、大哥赏赐我的黄金锁子甲和天王剑都被他夺走了!我关羽岂不是要沦为天下笑柄?如此奇耻大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杀此贼,我关羽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不杀此贼,我关羽誓不为人!”他双拳紧握,满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上青筋暴凸,太阳穴处血管突突跳动。
“上将军…”马良在迟疑一下后艰难地开口进谏,“我知道您报仇心切,然而,目前的战局已经十分不利于我们了,宗员、曹豹、徐宗等我们的内应尽皆功亏一篑,使得我们没能得偿所愿地轻取汉阳城,还有…”他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关羽脸色阴沉地问道。
马良叹口气:“刚刚得到的消息,汉东军的黄河水师提督欧阳四海突然对魏军黄河水师发动偷袭,一举重创魏军黄河水师,魏军…已经不可能南渡黄河了。”他发出一声扼腕长叹。
“那又如何?”关羽脸色紧绷,“我关羽打仗,就算不使用计谋,强攻硬打,照样可以取胜!我关羽又不是打不了硬仗、恶仗!至于曹操的兵马,来不来就来不了,他们本来就是摇摆不定,又想对孔公亮趁火打劫,又害怕遭到孔公亮的报复,有贼心、没贼胆,见风使舵、首鼠两端,搞不好还会出卖我们,突然反咬我们一口,毕竟,他们虽然需要跟我们一起对付孔公亮,但却不是我们的盟友,真的来了,还要跟我们抢地盘、抢战果,甚至让我们给他们火中取栗!不来反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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