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孔明威望极高,但南路打成这个糟糕样子,他却没有惩罚有关人员,不得不让人“颇有微词”,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孔明是在徇私枉法,周瑜,是他的连襟,所以他没惩罚周瑜,陆逊,是他的妹夫,所以他没惩罚陆逊,孔囧,是他的亲哥,所以他没惩罚孔囧,至于臧霸,是他的多年老部下,所以他也没惩罚臧霸。对此,别人不敢说,杨彪是敢说的,他不光官居太尉、卫将军,还是孔明的岳父,第三个身份远比第一个、第二个身份让他更有直谏的底气。
“我的汉东亲王殿下!”杨彪怒气冲冲地找到孔明,“我知道你性格宽和仁厚、爱护部下,但你不至于这么糊涂吧?周瑜、陆逊、孔囧、臧霸尤其孔囧和臧霸,打了那么惨痛的大败仗,多少将士含恨身死、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你居然不惩处他们?如此,国法何在?军法何在?”
孔明好声好气地道:“岳父大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杨彪毫不客气:“事情是什么样子,需要想吗?用眼睛看就足够了!我还没有老眼昏花!”
孔明无可奈何地听了杨彪足足半个小时的训斥。此时全天下有资格训斥孔明的人,只有七个,分别是天子刘慕、孔明母亲陈氏、孔明兄长孔囧、孔明的二岳父蔡邕、孔明的四岳父杨彪、孔明的五岳父曹操、孔明的十一岳父乔国老,但另外六人不会或不敢真正地训斥孔明,只有杨彪既会也敢真正地训斥孔明。孔明这辈子只挨过两个人的训斥,一是孔融,一是杨彪。
在挨完杨彪的训斥并且点头哈腰地把杨彪送走后,孔明刚坐下,又有人来找他,是大乔。
“夫君……”大乔眼中含泪,显得楚楚动人。
“好夫人,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孔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取出手帕给大乔擦拭眼泪。
大乔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态度坚定地道:“夫君,我知道我不能插手军国大事的,但我觉得……我应该表明态度,夫君,我知道你疼爱我,我知道公瑾是我的妹夫,但是,他如果误了军国大事,你就要秉公执法,不能……不能怕我会胡闹所以徇私枉法,夫君,我不是那样的女人……”她十分认真,很着急地证明自己。
孔明听明白大乔的意思了,他笑着把大乔拉进他的怀里,伸手刮了一下大乔的鼻子:“真是一个傻夫人……”
“二哥!”一个倩影风风火火地小跑过来,然后发出一声故意的尖叫,“我什么都没看见!”
大乔脸色微红地起身。“本来就没什么,你看见个屁啊!”孔明没好气地道,“找我干嘛?”
管孔明叫“二哥”的人自然只有孔淑,她满脸都是义愤填膺、义不容辞、大义凛然:“二哥,我什么都知道了!伯言那家伙,真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平时把自己吹得跟什么似的,上了战场就原形毕露了!这个中看不中用的混蛋!根本不会打仗!打了那么丢人现眼的败仗!二哥,你怎么还不狠狠地惩治他?居然还让他当那个什么军机处右侍郎?他配吗?简直就是尸位素餐!二哥,你赶紧把他撤职查办!打发他去讲武堂当学员重新学习或者让他去军队里当个伍长什长什么的!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大义灭亲!你可不能因为我,所以对他姑息养奸!”
孔明听得哑然失笑,他咳嗽一下:“嗯,吾妹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我是非常欣慰的,但是呢,淑妹啊,你跟你阿莲姐一样,都是想多了。本亲王向来都是铁面无私、执法如山的……”
“二哥!”孔淑扑到孔明的跟前,神色诚恳,带着一种庄严,“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孔明同样认真,“我没有惩办伯言和公瑾,绝不是因为怕伤了你和你阿莲姐的心,我有我的打算,我对伯言和公瑾是充满高度信心的,他们一定可以击败敌人、取得胜利,我相信他们,希望你们也相信他们。”
“二哥……”孔淑不明所以,还要争辩,但大乔拉住了她。大乔冰雪聪明,隐隐地明白了什么,她笑着看向孔淑:“淑妹,你二哥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应该相信他的。”
孔淑有点怀疑地看了看大乔和孔明,最后,她叹口气:“好吧,既然二哥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算不相信伯言,也相信二哥你的。”
在大乔和孔淑离开后,孔明召来贾诩,询问贾诩的意见。
贾诩笑道:“惩办肯定要惩办的,但只能隔靴搔痒,一来,周公瑾、陆伯言、孔子亮(孔囧)本来就没有过错,他们只是在执行预定作战计划,二来,殿下你如此徇私枉法,不就能更好地麻痹敌人吗?但是,对于臧宣高(臧霸),还是要真正地惩办的,他擅作主张、急功冒进,以致于中了关羽的计策,损兵折将、损失惨重,确实太说不过去了。”他唏嘘了一声。
孔明也唏嘘了一声:“贾公,损兵万人的惨败,我军已经连续吃了三场,我心里很苦闷,我想不通,我军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损兵万人的败仗,对于汉东而言,连续吃十次都没问题,汉东实力雄厚,有足够的家底,但是,实力上吃得消,精神上吃不消,屡战屡败对军心、民心、士气、信念的打击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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