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厢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人。
滕训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他两眼发直、脑子发懵,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家主也一起纷纷犹如被集体点穴般呆若木鸡。
足足过了三分钟,滕训才回过神,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缓缓看向滕超:“超儿……孔明呢?”
滕超脸上是一种悲凉的木然:“爷爷,算了吧,放弃吧。”
滕训感到脑子里炸开一个闷雷:“超儿,你……你什么意思?”
滕超苦涩地道:“我们根本就斗不过少公子的,我们的各种计谋筹划其实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中,您何必以卵击石呢?您太糊涂了!您……太可笑了!您也不想想,少公子是什么人啊?谁能算计得了他?”
滕训感到两腿发软、难以置信,他摇摇晃晃、神智恍惚:“你……你把孔明放了?”
滕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根本就没有绑架少公子,我跟少公子只是联合起来演场戏,其实,我是少公子的一颗棋子。”他右手拿着七星宝刀,左手掌紧贴在刀刃上用力地磨了磨,但左手掌完好,“这把刀根本就是假的,根本就没有开刃,少公子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把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丢掉手里的“七星宝刀”,伸手探向滕训的怀里,取出那卷布帛,“这个主意是我给你出的,其实,我也只是按照少公子的交代行事。少公子要的就是上面的人名,要的就是这份名单,他说,这叫‘引蛇出洞’,再一网打尽。”
滕训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他握拳顿足、仰天大恸:“你这个逆子!你把我们滕家彻底地害得万劫不复了!”
“我是在救我们滕家!”滕超急声地道,“爷爷你才是害我们滕家!我们滕家差点儿被你害得被灭族了!”
滕训来不及打骂滕超了,他急如星火地吩咐徐玉:“子伟!快!快保护我们前去黄河边!只要得到袁谭大军的接应,我们就还有活路!”
“喏!”徐玉霍然拔剑,然后干脆利索地把剑刃搁在了滕训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众蒙面人里足有数十人一起暴起,纷纷拔剑斩杀了身边的蒙面人,血溅三尺、惨叫连连,这些人迅速地汇聚到徐玉的身边,结成一个环形防御阵列,挟持住了滕训等家主。
滕训大惊失色地看着徐玉:“徐玉,你……”
徐玉冷冷地看着滕训。
滕超苦笑道:“爷爷,我说过,我们根本斗不过少公子,你看,徐玉根本就不是你的人,他其实是少公子的人,你组建的私兵里早就被少公子的人给渗透了!”
滕训顿时进入了石化状态,接着,他仰天惨笑起来。
一二百米外,典韦眼看时机已到,当即大喝着下令:“除了贼首,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杀!”卫兵们如狼似虎地冲向了那些蒙面人,杀声中,尖利的哨声一起响起。
与此同时,蒙面人们身后的齐河弯曲处水面上水花翻腾,二三百名骁勇精悍的健士像鱼一样从水里腾身而起,人人戴着用猪尿泡做的紧绷面罩用于防止河水进入眼睛、耳朵、鼻子,嘴里叼着芦苇管,手持强弩,腰佩钢刀,为首者手持两把钢刀,正是齐鲁军狼牙大队大队长唐榔,事先带着狼牙兵们埋伏在这里的河里和水边的芦苇丛里。听到卫兵营发出的哨声信号,狼牙兵们一起跃出水面,吐掉嘴里的芦苇管,摘掉猪尿泡面罩,齐齐扣动强弩扳机,霎时间,二三百支弩箭破空而去,当即射翻了一大片蒙面人。
“杀!”唐榔左右开弓地提着两把钢刀,带着狼牙兵们配合典韦的卫兵们前后夹击对方。
风雷滚滚的马蹄轰鸣声中,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大群骑兵,风驰电掣而来,为首大将正是太史慈,带着一千骑兵从鲁国赶来铲除内贼。
很显然,唐榔带着狼牙兵们埋伏在这里、太史慈带着骑兵部队杀奔这里,都不是“巧合”。
蒙面人们在具有压倒性实力优势的齐鲁军的雷霆万钧的猛击下,立刻陷入了混乱、崩溃、败逃,被齐鲁军杀得星落云散、血溅遍地、尸骸枕藉,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声响彻原野云天。
滕训等豪强家主们一个个尽皆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地看着这一幕,有人身体一软,瘫倒在地,还有人直接在裤裆里屎尿齐流。
典韦带着的卫兵们都是齐鲁军的精英,唐榔统领的狼牙兵也是齐鲁军的精英,蒙面人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杀得犹如砍瓜切菜,太史慈的骑兵群更是在蒙面人群里纵横驰骋、风卷残云。短短十分钟,滕训等豪强在私下里悄悄豢养的私兵们被杀得一干二净,尽皆变成死无全尸的死尸。太史慈策马奔驰至滕训的面前,满脸傲然嘲讽地冷笑道:“老匹夫!还有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鼠辈丑类!你们真以为你们的雕虫小技可以瞒过少公子的法眼吗?真是一群不自量力、不知死活的东西!”
滕训惨笑一声,他目光怨毒地看向滕超,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滕超:“要不是这个逆子泄露了老夫的天衣无缝的计划,老夫岂会一败涂地?”
“爷爷,算了吧!”滕超苦笑着,他的笑意里带着一种自嘲和怜悯,“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会一败涂地,因为你们的一切计划都在少公子的掌控中。这场叛乱,你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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