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地主豪强倒霉了,奴隶们都没了,只好花钱雇佣农民给他种地干活,多出了一笔巨大的开销,同时,因为拥有土地多,一万亩土地,所以直接缴纳一万亩税,他接下来不管雇佣一千个农民还是两千个农民,都是缴纳一万亩税,如果他接下来又获得了一万亩地,那么,既然他拥有两万亩土地,就要缴纳两万亩税。他如果为了减小开支,雇佣少点的农民,那么,劳动力少了,土地的钱粮收入自然就会降低,但交税数量不变,他还是要交两万亩税;他如果为了减小开支,降低给农民的工资,农民直接拍屁股走人不干了,那么,劳动力少了,土地的钱粮收入自然就会降低,但交税数量不变,他还是要交两万亩税。
如此一来,地主豪强们再也不能过以前的“守着摇钱树稳赚不赔”的舒服日子了,恰恰相反,他们必须把种地当成一门正规的生意去做,他们必须兼顾到土地数量、雇佣农民数量、支付给农民的工资、根据土地数量再进行依法纳税……对各种因素进行精打细算,最终剩下的才是他们自己的合法收入,很少,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同时官府的钱粮税收得到大大猛增。
孔明不在乎那些地主豪强拥有多少土地,因为没区别。一万亩土地,分给一千户自耕农,官府最终会收到一万亩税,一万亩土地,被一个地主豪强拥有,官府最终还会收到一万亩税,并且地主豪强在这个过程中还要给被他雇佣的农民付工资。换而言之,这些地主豪强实际上就是给官府打工的,不再是什么豪强了,而是变成了“土地承包商”。
可以算一笔简单的账:设定一万亩土地一年的粮食收获是一千万钱,官府按照十分之一比例进行收税,那么,官府会对这一万亩土地的主人(不管是几个)一共征收一百万钱的税;
如果这一万亩土地分在一千个自耕农的手里,那么,一个自耕农一年收获一万钱,需要交一千钱的税,自己得到九千钱的收入;
如果这一万亩土地集中在一个地主的手里,那么,官府会跟他征收一百万钱的税,如此,他的收入就是九百万钱,但是,他肯定要雇佣农民为他耕种这一万亩土地,农民数量少不行,劳动力不足,导致种不出足够多的粮食,农民数量多也不行,开出的工资太大,如果他雇佣九百个农民,那么,他必须给这九百个农民每人不少于九千钱的工资,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农民自己当自耕农干活,一年的收入就是九千钱,地主如果给的工资少了,农民们干嘛不去当自耕农?非要给地主干活?九百个农民、一人九千钱,合计八百一十万钱,如此,扣除掉给农民的工资,地主只能落得九十万钱的收入。
放在以前,这个地主一年收入一千万钱,只要缴纳一点点税,收入九百万钱以上,他的奴隶给他干活是得不到工资的;
如今,这个地主一年只能收入九十万钱,因为他一方面因为土地太多,所以要缴纳重税,一方面要给被他雇佣的农民开出高额的工资。
如此一来,囤积土地对于地主们而言,实在是“没什么搞头”,因为根本就发不了大财。
孔明不要地主豪强的命,不抢地主豪强的地,但他使用这种合法合规、合情合理、十分温柔客气、不动武力、不流血的“杀人不用刀”和“温水煮青蛙”办法把地主豪强们折腾得苦不堪言,他一方面“剥夺掉了”地主豪强们的奴隶劳动力,一方面根据地主豪强们拥有的土地数量进行硬性的收税。地主豪强们缺乏劳动力,收入大不如前,但交的税却根据他们的土地数量保持不变,如此,别说依靠囤积土地发大财了,能温饱就不错了,更多的还是亏本。
用孔明的话说:“你们土地多是吧?好,老子毕竟不是董卓,不能明火执仗地抢你们的土地,但老子会使用迂回战术,一方面让你们没有奴隶劳动力种地,一方面根据你们的土地数量进行硬性收税。没有足够的劳动力,地就会荒着,粮食产量大减,但交的税却是不变的,你们只能亏本;你们想要有足够的劳动力给你们种地,就必须花很多钱雇佣农民给你们种地,如此,你们就增加了一笔巨大的开支,只能赚一点点钱。不管是哪种情况,你们都是给老子打工种地,最终都是得不偿失。跟老子玩?呵呵!你们这些封建时代的土鳖还特么的嫩着呢!”
一个健康的收税体系是这样的:官府、农民、土地,农民耕种土地,把一部分粮食收获作为赋税交给官府;然而,现在的收税体系是这样的:官府、地主、奴隶、土地,奴隶耕种土地,把全部的粮食收获交给地主,地主拿出极少数粮食收获作为赋税交给官方,如此一来,官府收到的赋税很少,地主们富可敌国,成为“卡在”官府和农民之间的一条巨大的寄生虫。
孔明对症下药,让地主们“有地无人”并且根据土地数量进行硬性收税,自然把地主们收拾得毫无招架之力。齐鲁是孔明的私人小王国,他又有军队,把边境通道一关,直接关门打狗,让地主豪强们逃都没法逃——逃了更好,人可以逃,钱财可以带走,但土地怎么带走?人跑了,土地还在原地,成为无主之地,正好方便孔明“接收”。孔明的手段比刘秀在东汉建立时搞的“度田令”更高明、更先进、更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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