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嘛……”孔明笑道,“是为了走亲访友。”
“走亲访友?”甄逸吃了一惊,他想了想,貌似自己跟孔明在亲戚关系上八竿子打不着。
孔明哈哈一笑:“贵先祖甄邯当年是我先祖孔光之婿,如此说来,你我两家不是亲戚吗?”甄家在西汉末年时的先祖甄邯是当时朝中重臣、大将军、丞相、太傅、太师孔光(西汉名臣孔霸之子、孔子第十四世孙)的女婿。
甄逸先是一愣,随即开怀而笑:“是、是、是,你我两家确实是亲戚。”他在心里对孔明愈发地吃惊,彻底地确定孔明绝非一般孩童甚至绝非一般人。
孔明的这套“攀亲戚”本事是跟他爹孔融学的。孔融在十岁那年被父亲从鲁县老家带到洛阳,当时,名士李膺在洛阳当官,很多人想拜见李膺,但如果不是名士或李家亲戚,门人一般不通报,孔融跑过去对李家门人说道:“我是李先生的亲戚。”门人通报后,李膺接见了孔融,问他:“你跟我有什么亲戚关系呢?”孔融回答道:“我祖先孔子跟你祖先老子是师生关系(孔子曾向老子请教过关于周礼的问题),因此,我们两家不算是世交亲戚么?”李膺等人都对孔融的思维和口才感到惊奇。
随着孔明的“主动攀亲戚”,甄逸心头的紧张情绪大大地缓解了,当初,孔明让褚燕归还从甄家抢夺的粮食财物,甄逸虽然没有见到孔明本人,但知道了孔明,也因此而知道孔明“人品高尚”(他只是没想到孔明居然这么小),如今,褚燕被孔明收服了,孔明还带着褚燕上门赔礼道歉,又主动跟甄逸攀亲戚,此时,甄逸完全确定了,孔明此行上门找他是没有恶意的。
“至于第三件事……”孔明不紧不慢地、硬着头皮地、厚着脸皮地道,“在下乃为求亲而来。”
“求亲?”甄逸一下子瞪大眼,现场的甄家人和典韦、褚燕也一起瞪大眼,都觉得孔明此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客观上讲,这事确实十分诡异,孔明这么一个四岁小孩主动跑到甄家求亲,他的“早熟程度”不得不令人吃惊,即便孔明是神童,三观思维跟成年人没区别,但这事还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毕竟孔明跟甄逸、甄家人是从未见过面的,搞得甄逸、典韦、褚燕等人都懵掉了。
半晌后,甄逸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舍下共有五女,不知孔少公子钟意于哪一个?又不知孔少公子从何处得知舍下小女之闺名?”他感到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过弯了。
“正是府上最小之女。”孔明开始进入表演模式,他叹息一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甄先生切勿认为在下是信口雌黄或居心不轨,实不相瞒,在下从光和五年(西元183年)年底开始,晚上屡屡做一怪梦,见一金光神人站在跟前,手指河北方向,对在下说‘汝未来之妻已出生,乃中山郡无极县甄家之幼女也,快去登门求亲,以免汝妻在乱世之中饱受无妄苦难’,在下睡醒之后对梦境记忆犹新,但不以为然,直到两个月前,在下又梦到那金光神人,却见神人对在下大发雷霆,说道‘汝未来岳父身患疾病,恐不久矣,汝还不前去庇护汝未来之妻,莫非打算坐视汝未来之妻年幼丧父继而孤苦无依乎’,说完便向在下挥掌打来,在下在梦中惊醒,此梦夜夜重复,令在下夜夜无法安眠入睡。因此,在下无可奈何,只能前来登门求亲。敢问甄先生,府上是否有一幼女于光和五年年底时出生?”他一脸真心诚意表情地满嘴鬼话。
典韦和褚燕听得目瞪口呆,甄逸和现场的甄家人也无不听得瞠目结舌,小半天后,甄逸脸上表情风起云涌、眼中神采变幻不定,嘴里连连地道:“天呐、天呐……世上竟有此等奇事?”
孔明之所以费这么大力气从豫州鲁国鲁县跑到冀州中山郡无极县,还厚颜无耻地向甄家主动求亲,他的目的是昭然若揭的:正是为了万恶的金钱。正如褚燕当初说过的,“无极县甄家是中山郡第一大户,在整个冀州也是排得上号的豪门世家”。甄家发迹于西汉末年时任太保、大司马的甄邯(孔光的女婿),经过近两百年的世代经营,由于祖辈经营有方,累积数代,终使甄家成为冀州名列前茅的豪门,可谓富甲一方、富得流油,拥有田地二十多万亩、佃户三万多人,遍及各行各业的店铺近千家、僮仆二万多人、黄金六万余斤、白银十三万斤、铜钱三十六亿,其它各色珍宝折合六十多亿钱,粮食二百六十万石,另外还有家兵八千多人,良马六千多匹,财力甚至不逊于徐州麋家,急需事业启动资金的孔明于是打起了甄家的“主意”,他想把甄家变成他的背后金主,就好像麋家是刘备的背后金主。
东汉末年,除了皇帝、皇亲国戚、达官贵族外,民间共有五大富豪家族,分别是:冀州甄家、徐州麋家、扬州鲁家、荆州马家、益州秦家。此五家个个都是富可敌国,并且在这个乱世中,此五家纷纷寻找“长线投资目标”,扬州鲁家把宝押在了孙氏身上,徐州麋家把宝押在了刘备身上,冀州甄家把宝押在了袁绍身上,只可惜,袁绍最终战败,人财两空,甄家险些赔得血本无归,好在后来还有希望在曹家身上继续下注,才落得一个“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孔明知道,袁绍早晚失败,既然如此,他便可以对甄家提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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