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世子寂先泽,上面有一个没什么本事耳根子还有些软的父亲,和一个世家贵女出身但一遇到某个人就濒临失智的母亲,下面还有一个时刻觊觎他未来媳妇还被母亲给宠坏了的胖弟弟。
他夹在中间备受煎熬,导致性子有些沉闷,喜欢自己瞎琢磨,还不敢告诉别人自己都琢磨了些什么。
他看到寂竞彦和刘初夏的第一眼,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哦,撞见皇叔私会未来皇婶了,略有些尴尬,是不是该装作若无其事直接打个招呼走人?
然后突然警醒:不对啊,不是说皇叔对这婚事很不满意吗?他怎么可能私会刘家小姐?难不成是私底下劝刘小姐不要痴心妄想?
也不对,这是皇祖父亲自下旨指婚,圣命不可违抗,皇叔除非疯了才会抗旨不尊。
那他与刘小姐怎么会凑到一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呢,就看见万宝楼的伙计捧着一个匣子跑过来,对着刘初夏一屈膝:“刘小姐方才走得匆忙,将我家县主赠与的东西落在万宝楼了,掌柜的让小的给刘小姐送过来,刘小姐瞧瞧可有疏漏?”
镇国公府如今正备受瞩目,陌微凉与刘初夏的关系又被有心人刻意宣扬。
如今被这万宝楼的女伙计点出来,一时之间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计较,眼神乱飞。
刘初夏私下赴寂竞彦的约,被这么多人撞见,早已羞得抬不起头来,闻言连忙接过匣子:“劳烦你跑这一趟了,我想起来还有些东西要买,不然你就为我介绍一二……”
竟是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寂竞彦当然不会拦着她,他还故意上前一步,拦住了寂先泽:“泽儿今日在此宴客吗?倒是巧了。”
寂先泽也笑道:“确实巧了,侄儿不知道皇叔也在此宴请佳人。倒是我等出来的不是时候,惊吓了我那未来皇婶,改日侄儿还是要给皇婶赔礼道歉才是。”
寂竞彦听着“皇婶”二字颇为刺耳,却也只能忍耐,面上笑意盈盈,语气带着无奈:“泽儿误会了,我与刘小姐只是偶遇。刘小姐方才赴孝安县主的约,应该是不经意间瞧见我在此处,这才过来打声招呼。”
“皇叔与皇婶的事情我这做侄儿的不好置喙。侄儿还有要事,就不搅扰皇叔了,皇叔请便。”
寂竞彦只能笑着目送他们离去。
寂先泽出来酒楼,一张俊秀的小脸就挂了下来了。
一抬眼,就看见刘初夏正在登车,准备离去。
他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扬声道:“皇婶且慢!”
声音大得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就连万宝楼上包厢里也有人悄悄推开了窗户,朝这边张望、
刘初夏差一点儿从马车上摔下来!
她慌乱着爬上车,想要假装没有听见,躲进马车里。
但是寂先泽岂会在乎这些?
他直接走到刘家马车边上,隔着马车大声道:“侄儿给皇婶请安,方才搅扰了皇婶与皇叔,侄儿在这里给皇婶赔个不是,还望皇婶不要生侄儿的气。”
刘初夏躲在马车里,一方面不敢出声,另一方面又羞又急又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寂先泽等不到她回答,又问道:“皇婶不是来赴孝安县主的约吗?怎么不见县主的人?”
万宝楼的女伙计连忙道:“回周王世子的话,我家县主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他恍然:“原来如此。皇婶先赴孝安县主的约,接着又赴我皇叔的约,真是贵人事忙啊。既然如此,侄儿就不搅扰皇婶了,告辞!”
一甩袖子,小少年气呼呼地走了。
刘初夏这才蒙着头叫了一声:“快走!”
快走,丢死人了!
刘家的马车走了,留下万宝楼里一群围观了全场,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贵妇们。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诚王不喜这门亲事么,怎么私下里约见刘小姐?”
“还被周王世子给撞见了,这岂不尴尬……”
“哎,我听闻这婚事是那孝安……那位一手撮合的,只怕是这里面有些猫腻!”
“什么猫腻?”
“还不是诚王与那位……”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方才那位约见刘小姐,俩人开着窗说话,被我给听见,这婚事啊是刘小姐死皮赖皮求着那位给她办的!”
“当真?!”
“千真万确!”
“我也听见了!”
“那,这刘小姐,与那诚王……”
“只怕是早已两情相悦,但是碍于身份地位着实不太符合,这才不得不求那位出手相帮!”
“我就说!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就在陛下眼里凑成一对了!”
“孝安县主也是胆子壮,这种事都敢担保,也不怕连累了她自己的名声……”
“嗐,她怕什么,有镇国公府在,保个媒,小姑娘家家不懂事而已。”
“说得是,那点子名声她可不在乎……”
“再说了,周王世子这不是给她出气了嘛!”
“说的也是!”
寂竞彦气得将桌子都给掀了!
这陌微凉真是好算计!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要拉她下水,借着此事将她与自己绑到一起,结果这么几下就把他与刘初夏的事情给圆回来了!
还把自己给撇清了!
寂竞彦此时还不知道这一件小小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多么大的阻碍。
寂先泽回到周王府,在自己的院子里转了两圈,心里还是觉得气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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