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春日宴之后,忠义侯陈荣被杜监军的亲信押解进京,当庭呈上一份奏折,细数陈荣十大罪状,声声泣血字字如刀,奏请嘉平帝将陈荣革职除爵,以儆效尤!
满朝哗然!
大家纷纷看向站在武将之首的那个清隽身影,想要从他那里看出什么端倪来。
陌惊弦老神在在,站得稳极了。
周王头皮发麻,不敢擅专,只得叫上吴王、陌惊弦、还有政事堂等重臣,带着奏折去求见嘉平帝。
嘉平帝在陈荣进京之前就收到了风声,无他,杜监军是嘉平帝的人,自然会先行一步向他禀告此事。
杜监军也是收到了嘉平帝的回复,这才敢直接压着陈荣在御前告状。
但是哪怕早已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嘉平帝还是装作第一次听闻此事一般,勃然大怒!
陌惊弦如同看戏一般,看着嘉平帝捶床大骂陈荣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堪大任云云,只字不提陈荣私下拦截西宛那边的消息,导致西北战事爆发之后他才知道实情。
看来,将他故意引诱到西北,困在前线的事情,只怕嘉平帝也有伸手。
他心底发冷,此前与陈荣接触的细作行事周密,他根本没有拿到什么证据,只能够借助杜监军之手行构陷之事。
嘉平帝明知道此事如此轻拿轻放,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却还是这么做了。
想必是为了掩饰更重要的人或者事情。
嘉平帝心思太深了,他着实猜不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荣的罪证被送到了三法司,三法司还得派人前往西北前线核实之后,才能够给陈荣最终定罪。
陈荣暂时被押入了刑部大牢。
镇国公府,秀嬷嬷来回陌微凉:“县主,门外忠义侯夫人带着两位陈小姐想要求见县主。”
这是要镇国公府为忠义侯在嘉平帝面前求情了。
陌微凉懒得见她们:“不见,打发她们回去吧。”
秀嬷嬷应了一声,出去了。
没一会儿,陌微凉就听见了外面一阵嘈杂声,估计是忠义侯府的人在外面闹起来了。
秀嬷嬷还是太善良了。
她叫来有月,跟她吩咐了一遍,让她出去帮秀嬷嬷应付那些人。
有月拍着胸口道:“主子您就放心吧,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见机行事。”
有月应了一声,跑去厨房找来一群身强体健的婆子,又去跟卫十一借了一队暗卫,带着人浩浩荡荡赶到大门处。
远远的就听见忠义侯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我这苦命的郎君啊,因着得罪了府上的小公爷,竟然遭此横祸,老天爷不开眼啊!我郎君本本分分为国保疆护民,不知道碍了别人的眼,挡了别人的路啊!”
陈家的姑娘也跟着哭:“我爹忠义侯当年跟着老公爷出生入死,就连老公爷都赞一声稳重的。如今却背上一个延误军机的恶名!倘若是个新手也就罢了,可我父侯那是老将,行军打仗跟吃饭一样的人,还要为人担一个延误军机的过错!”
得,这是说忠义侯在为陌惊弦背锅了。
有月顿时火冒三丈,带着人直接冲了出来:“来人!把那满口喷粪的恶毒妇人给我困了!”
那群五大三粗的仆妇们就上前来将陈侯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给按住了,暗卫也将陈家的仆从给控制住了。
陈侯夫人慌了:“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忠义侯夫人,你们竟然敢私设公堂屈打成招不成?”
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人起哄了:“镇国公府好大的威风啊!堂堂忠义侯夫人说绑就绑!也不知道在前线是不是也是镇国公府的一言堂呢!”
有月眼睛一眯,口中唿哨一吹,便有暗卫上前将那人拿下。
人群里顿时慌乱了起来。
有月咳嗽了一声,正欲说什么,就听得人群里一声尖叫:“杀人啦!镇国公府杀……呃!”
那人张大了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有月一回头,便看见卫十一手上抛起一个小小的石子,又用手给接住了,想来方才正是他用小石子击中了那起哄之人的喉咙,导致他失声不能成言。
卫十一冲她挑了挑眉,仿佛再说,我帮你救了场还不赶紧来谢谢我?
哼!
有月一扭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卫十一笑了,这丫头!
仆妇们按住了陈家母女三人,暗卫们立刻上前往她们嘴里塞了一团破布,那破布上还带着一股潲水的酸臭味,顿时熏得陈家母女三人直翻白眼。
看着门前乱成一片,有月吩咐道:“敲锣!”
“当!当!当”三声锣响,震耳欲聋得彻底盖住了人群的嘈杂声。
有月大力咳了一下:“咳!”
事情发生得太快,秀嬷嬷这才反应过来:“有月你怎么出来了,可是县主有什么吩咐?”
“秀嬷嬷,主子让我出来跟忠义侯夫人以及关注此事的大家说一句话。”
有月掏出一枚令牌:“陈侯夫人,这是我家主子出入宫门的令牌,今儿借给陈侯夫人一用。陈家有什么冤屈直管进宫去,向陛下当面陈情,陛下自然会替你们做主。关心此事的百姓们也可以一同跟到丹凤门前,等待消息,不必在此吵闹哭诉。”
“毕竟陈侯如今只是关入大牢尚未定罪,陈侯夫人这就来哭丧未免也太着急了。我家主子相信陛下如此圣明不会被奸佞蒙蔽,三法司也会秉公办案,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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