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微凉被带进了岩寨。
在外面看不出来,进了岩寨她才发现,整座岩寨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大道进出,看着是一个口袋形状。
但是这个口袋里,不知道有多少个筛子眼。
就比如她在山谷那边发现的密道,这三面山壁上估计也开了许多密道。
一旦岩寨被人从外面给堵住了,里面的人就能够从密道里悄然离去。
她被带到了岩寨里最大的一间房子里。
别看这只是深山里的一座岩寨,可这房子里却装饰得与御京城里的镇国公府都不差什么。
青砖铺地,雕梁画柱,堂内桌椅是上好的黄花梨木,上头的包浆色泽莹润,没有十余年的精心保养是出不了这样的色泽的。
更别提四周陈设着的古董珍玩了。
件件价值连城。
她看着堂上一盆珊瑚摆件,只觉得很是眼熟。
“这是家母生前最喜爱的摆件之一,听闻是令祖从南海得来的珍品,特地献给家母当生辰贺礼。”
陌微凉猛然转身,看见谢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正看着她。
谢元似乎有些出神,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陌微凉看着他,问道:“你就是谢元?”
谢元闻言,抬脚走进来:“我就是谢元。听闻孝安县主想要见元?”
她点头:“听说我爹爹在你手上,我想见见我爹爹。”
谢元默了一下:“听闻元的账房先生被县主抓走了,县主可愿意将他还给元?”
陌微凉道:“那你会把爹爹还给我吗?”
他笑了:“袁先生跟令尊没得比。”
她歪了歪头:“那加上你呢?”
谢元捡了一张椅子坐下:“孝安县主人在元的屋檐下,还这般幽默风趣,真是难得。”
“你都说了我在你手上,便让我见一见我爹爹又能如何?”
谢元哈哈一笑:“县主本该在御京被禁足,如今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南疆。这份心机胆色,元甚是敬佩,不得不多加防范,以免马失前蹄。还望县主体谅一二。”
陌微凉见他不为所动:“谢先生这般谨慎,难怪能将这个岩寨经营成如今这个样子。”
“比不得县主所在的陌氏一族,进可为当朝镇国良将,退能偏居望海一隅,这进退之间,毫发无损,非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她嗤笑道:“我望海陌氏一族,岂是你这等宵小能够仰望的。”
谢元脸色一沉:“我青州谢氏虽比不上你望海陌氏底蕴深厚,却也不是那无名小卒,县主目无下尘,视我青州谢氏为宵小,未免太过于自大了些。”
陌微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花枝乱颤:“谢氏是谢氏,你谢元与谢氏有何相干?”
他眯了眯眼:“县主这等挑拨离间的手段未免幼稚,元出身谢氏,虽为旁支,却也不是无名之辈。谢氏守望相助,又岂会因元乃是旁支便弃之不顾?县主还是省省力气,不必行此挑拨之事。”
“是挑拨还是事实,你心知肚明。我此番前来只为见我爹爹一面,你若不让我见,便好生招待我歇息一番。我这一路追来,着实受了不少罪,正好在你这里歇歇,等过两日我家里人自会送上厚礼,答谢你款待之情。”
谢元依旧不受她威胁:“县主自愿留下做客,元扫榻以待。来人,带县主下去好生安置了!”
门口站出来一个侍卫:“县主这边请。”
陌微凉站起来,冲着谢元一拱手:“谢先生大义,我就却之不恭了。”
“岩寨简陋,还望县主不要嫌弃。”
“我爹爹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都没有嫌弃,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谢元站起来,一摆手:“县主请。”
陌微凉看了他一眼,跟着侍卫走了。
谢元见她离开,脸色便挂了下来,吩咐亲卫:“加强巡逻,祭天台即日便可完成,此时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亲卫道:“但是这一批货还没有送来……”
“陌微凉都追到这里来了,只怕那批货早就被她截走了。”
“这缺了一批货,那就不足十万之数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谢元沉着脸:“如今已经没有机会再去筹备了。看好了她!”
“是!”
陌微凉被侍卫带着走进了一处山洞,山洞里边空间极大,似乎整座山都被掏空了一般!
山洞里被做成一间一间的监牢,里面关押着许多人。
陌微凉一路走来,见到监牢内的人神情萎靡,四肢枯瘦,她们看见她到来也显得十分麻木,似乎早就习惯了一般。
她问带路的侍卫:“你们从大凌各地抓来的人都关在这里吗?这些人看起来可不像是最近才被关起来的样子,你们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拐卖人口了?”
侍卫道:“这与县主并无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们抓这些人不就是为了我吗?”
侍卫心中警惕:“县主说笑了,县主金枝玉叶,这些人不过都是普通百姓,能与县主有何关系。”
陌微凉笑道:“既然你说了没关系,那么我咬舌自尽你们也是不关心的吧。”
侍卫猛然转身,紧张地看着她。
只见她脸上戏谑的笑容,侍卫才发现自己被她诈了!
“看你这么紧张,想必我的命还挺重要。”
“县主不要逼在下。”
大不了将她堵住嘴,五花大绑扔在牢里,饿上几天,看她还有力气自尽没有。
陌微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我劝你不要为难我,你要知道,我身患怪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发作了。到时候可就不是我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了,毕竟这个病发作起来,随时就会要了我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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