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安国公没准还真能干出来!
毕竟如今监国的是周王,有周王好好给他周旋一番,说不定还真能捞到不少军功。
毕竟陌家把持西北战事这么多年,那些非陌家阵营里的公侯们,看着西北直流口水,可惜就是捞不到手里。
真要给他一个机会,他还真敢豁出去。
嘉平帝就有些犹豫。
吴王主动说道:“不然让广平郡王前往?”
广平郡王是宗室里难得的,比较上进有本事的子弟。
他自小就被老郡王扔到军中历练,在军中也颇有些威望。
如今驻守在北宸边境。
说起来,可比安国公离陕州近多了!
广平郡王算是吴王阵营里的人,但又有个宗室身份,捞军功不太方便。
一不小心捞多了,嘉平帝就会忌惮他。
但赈灾这样的功劳却没有什么问题,可以使劲捞。
吴王心知,周王不会让嘉平帝将赈灾的大头交给自己,那就捞一点小功劳,想必嘉平帝为了防止周王一人独大,还是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嘉平帝听了也点头:“广平郡王倒是合适。”
周王就问了:“既然如此,赈灾的钦差大臣该选派何人?”
嘉平帝还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让政事堂拟了名单过来。另,李尚书令,督促户部彻查各地粮仓储备情况,朕要知道,这里边到底有多大的亏空!”
李尚书令领命。
而户部尚书已经快要不行了。
他心知肚明,嘉平帝刚开年,就已经知道各地旱情严峻,还生生将这个消息压了两个多月,故意留到如今,必然另有打算。
但是他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倒卖粮食的罪证已经捏在嘉平帝的手上,他已是难逃一死了,至于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全在嘉平帝一念之间。
既然如此,他何不配合嘉平帝行事呢?
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不是?
只不过,想是这样想的,心里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李尚书令不知道他心底的小九九,只当他差事没有办好,被嘉平帝点名查账,心底惶恐。
还安慰他:“地方上做假账,损公肥私素来难以断绝,你虽有失职之则,但也算情有可原。如今赈灾在即,你若能将此事办好,想必陛下会念你一份功劳的。”
户部尚书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谢过他的好意,亲自带着他去查账。
户部查账、调动钱银粮草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再加上赈灾的人选还没有拟定,赈灾的细则也没有商议完备,连广平郡王也得从北宸边境赶过来。
这些都需要时间。
快的话,这个月就能见分晓。
慢的话,再拖两三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总比上辈子,周王一直拖延到灾民都来到御京城外了,才有所动作,已经快上很多了。
只是上辈子,嘉平帝病得十分严重,卧床不起,根本管不了这些事情。
周王自己也不敢擅自行事。
毕竟那么大的决定呢,那么多的钱银粮草放出去,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就把大凌的整个家底都掏空了。
可如今嘉平帝并没有一病不起,他反倒能够勉强处理政事了,也依然拖沓,这就很有意思了。
陌微凉摸不透嘉平帝的用意,只觉得十分诡异。
谢愚就很担心:“主公还在西北,怕是赶不上这次赈灾了。咱们收来的粮食,要不要放出去?”
说起这个,陌微凉问他:“你去南疆弄来的粮食呢?”
谢愚收到她的信,就一个人跑回来了,那些粮食怎么办?
还有陌惊弦藏起来的三大仓,都处理好了吗?
谢愚道:“那些啊,愚都交给陈姨了。陈姨说她要去西北跑生意,顺便帮愚安置了这些粮草。”
陈福宁手上有好些个仓库,谁都不知道,正好能够帮他将这些粮食安置好。
正好她也要去做生意,顺路帮他把事情办了。
也算是给陌惊弦一个投名状。
陌微凉没反应过来:“陈姨?”
“就是……”谢愚朝福宁郡主的院子抬了抬下巴。
陌微凉懂了,她豁然站起,声调都有些变了:“你说她去哪儿了?!”
陈福宁早就想去西北之外看看了。
只是之前她守着镇国公府,轻易不能离开御京,更别说是西北之外了。
但如今不一样了,她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她本来是跟着谢愚一起走的,用自己的商队为谢愚打掩护,免得他带着那么多粮草上路太打眼了。
走得好好的,谁知道谢愚收到陌微凉一封信,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要回御京。
陈福宁看在他是为了自己女儿的份上,答应他帮忙安置这些粮草。
至于谢愚,钱是陌微凉给的,粮是跟陈福宁买的,都是她们母女俩人左手换右手,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就这么甩甩手,回京去了。
好在谢愚本来就是想先屯一批粮草,并没有想着就运送到什么地方去,陈福宁也就自己将这些粮草给安排妥当了。
再派个人上御京,将位置和信物交给谢愚。
她带着商队就往西北去了。
她本来一路都很高兴的,但是看着沿路旱情越来越明显,她就慢慢笑不出来了。
她便让商队就地修整,派了周一鸣去前面先打听一下消息。
周一鸣带着人跑了好几个小镇,将消息探听清楚了,这才回来跟她禀报。
“夫人,不能再往北走了!”
“怎么回事?”
“北边儿闹旱闹得厉害,听闻陕州那一片都荒芜了!灾民都要活不下去了,匪盗四起。咱们带着这大批货物再走下去,怕是要跟灾民南下的队伍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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