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娘一嘴脏话差点破口而出:“我……县主您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陌微凉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臻娘就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白皙的脸蛋爬上两朵红云,然后这两朵红云扩散到耳朵,沿着修长的脖颈一路红了下去。
她感觉,这小姑娘好像被煮熟了,浑身冒着热气儿!
她默默地想,这是想起什么了,怎么能害羞成这样?
小姑娘恼羞成怒,傲娇地一扬小下巴:“我就是知道!不行吗!”
行,怎么都行!
臻娘还纠结着,怎么才能够挑破这层窗户纸,让两个小主子摆脱所谓的兄妹身份,能够有所进展呢!
没想到陌微凉自己知道!
这不就好办多了嘛!
女孩子又比男孩子晓事得早,要是县主自己开窍了,她来主动对主子好,帮主子开窍,不比他们背后想办法给主子开窍要容易吗?
臻娘脸上的表情逐渐猥琐,她干咳一声,努力压住拼命往上翘的嘴角:“那县主觉得,主子怎么样?”
您喜不喜欢?
您都知道你俩不是亲兄妹了,有没有什么别的小心思、小想法?
没关系,您说出来,我们都是您的支持者!
陌微凉用手拼命地给自己扇风,想让脸上身上的热度下去一点儿,但听到臻娘这意有所指的问话,她觉得更燥热了。
“就……就那样啊……”
臻娘体贴地拿了一把团扇给她扇风。
小姑娘已经羞成这样了,不宜再刺激。
臻娘转了个话题:“主子当年被送到镇国公府,也是迫不得已。虽有不得已的苦衷,却也因此让镇国公与福宁郡主生份了,主子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一直都是有愧的。”
陌微凉沉默了。
福宁郡主与陌棠原本是少年相识的恩爱夫妻,一夕之间,夫妻恩爱不再,变得相敬如冰。
这其中,陌惊弦与他那早逝的娘亲虽然称不上是罪魁祸首,却也是导火索。
陌棠为了帮他们保守秘密,情愿让福宁郡主一直误会下去,也不愿意解释。
陌微凉为人子女,不便说父母的不是。
却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件事陌惊弦母子没有责任。
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陌棠已经不在了,福宁郡主也解脱了。
再去深究,不过自寻烦恼。
她淡然道:“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
臻娘看她面色冷淡,却也没有怨恨愤懑,就放下心来了:“县主说的是。袁婉茵那边问出一点儿东西来了,县主这会儿可想听一听?”
“哦?”陌微凉立刻来了兴趣,“她说了什么?”
袁婉茵不过就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虽然心机颇重,也有几分小手段,但在擅于刑讯的暗卫面前,还是不够看。
她一开始被劫走,只当是家里人派来救她的,倒也配合。
既不挣扎,也不吵闹,被黑衣人带着出了杨柳别庄,塞进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里。
但是黑衣人并不会因为她乖巧听话,就会对她放松警惕。
把她扔上车之后,一个手刀就把她敲晕了。
等到她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关进了牢房之中,根本不是家里来救她了!
袁婉茵好一番吵闹威胁,撒泼打滚,都没有人理她。
直到入了夜,臻娘从镇国公府回来,才来见她。
她本就闹得筋疲力尽,也饿得头昏眼花,倒是省了臻娘不少功夫。
臻娘不过就是吓了她一吓,她就自己抖搂了出来。
臻娘一边问,一边让人录下她的口供。
问完一遍,照着口供打乱了顺序又问了一遍。
袁婉茵没有经过这等阵仗,原先的口供并没有多少真话,这一下子就穿帮了。
臻娘亲自审讯,足足耗了一夜,终于问出一份比较靠谱的口供。
但是她还不放心。
她又在袁婉茵身上用了些刑讯逼供的药剂,趁着药效发作之时,又套了一遍口供。
这才得出了能拿给陌微凉看的最终版本。
臻娘道:“这袁家野心不小!袁家十几年前也是一大世家贵族,不知怎么地,牵扯进了谋害晋王的事件里,被当今陛下派遣禁卫一举铲除。袁家兄妹三人还有他们的母亲,被他们一个族叔所救。”
“这个族叔,以前一直云游四海,年前才突然进京。本来是打算过完十五灯节,就要离开御京的,却不知为何又逗留下来。”
“关键是,正月十五,元宵灯节那夜,袁婉茵……从茶楼出来,想要先回府的时候,在路上被她这个族叔拦了下来,交给她一双男人的鞋子,并让她谎称这是为她二哥袁秩准备的鞋子。”
臻娘道:“县主,妾身觉得,正月十五那一场截杀,袁家这个族叔,必定参与其中!”
“族叔。”陌微凉看着那一份供纸,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袁谦。”
袁谦交给袁婉茵一双男子的鞋,让她带离案发现场。
她则梦见上辈子,一个巡城卫将什么东西递给了躲在暗处的人。
而那个人,她见过。
正是那日在垂城知味楼,自称谢氏商队的账房先生的袁先生。
那个袁先生,就是袁谦吗?
当时她是坐在屏风后面的,利用视线死角,偷偷看过谢元和袁先生的长相,以求证此二人是否是她上辈子认识的人。
可惜,她当时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想要确认袁谦是否就是袁先生,也很简单,让她再看一眼就行。
加上谢愚对于谢元的态度,一直让她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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