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妃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你说什么?”
石慕兰看见她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又青又白,表情也隐隐有些扭曲,不由得有些后悔。
但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已然收不回来了。
她想,这本来就是事实,并非她说谎陷害别人。
“是真的,姑姑。慕兰亲眼所见,诚王与孝安县主私相授受。您若不信,蔚兰姐姐、蕙兰姐姐都看见了!就连世子表哥也都看见了!”
她身子晃了一下,怒火攻心:“他们,他们怎么敢,当着泽儿的面……”
“姑姑您不要生气!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不值得,对,确实不值得。”周王妃压下怒火,“好孩子,姑姑没有看错你。要不是你告诉姑姑,姑姑还得被那贱人蒙在鼓里!”
石慕兰见她口出污言秽语,也吓了一跳:“姑姑不必如此。慕兰虽然不能……但是也不忍心让姑姑和世子表哥被他人蒙蔽。”
周王妃忍了又忍:“可怜我泽儿,被人如此当面羞辱!不行!我要去给泽儿讨个公道!”
“姑姑!姑姑不可啊!这事姑姑心里有数就好,可千万不能去找孝安县主啊。”
“为什么不能?那贱人做出这等丑事,难道还想要若无其事地嫁入我周王府,让泽儿吃下这个闷亏吗?”
“吃亏就吃亏吧,姑姑,大事为重啊!等孝安县主嫁给世子表哥,姑姑您多看着她,不要让她再与诚王往来就是了。”
“她嫁过来还要跟野男人往来?!她做梦!我周王府娶谁都不会娶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周王妃一把甩开石慕兰的手:“来人!备车!我要进宫面圣!”
石慕兰仿佛吓坏了,上前去想要拉住她:“姑姑不可!您要三思啊!皇上那么偏宠她,不会听您的话的!”
周王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嘉平帝不护着自家的亲孙子,反倒偏袒外人!
难怪泽儿明明救了那个陌微凉,非但没有功劳,还得罚俸思过!
泽儿在宫里该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那陌微凉,还没有嫁过来,就跟着姘头一起坑害泽儿,她要是嫁过来了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不行!绝对不行!
“车呢!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把马车备好!”
石慕兰哭着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看着周王妃带着一干侍卫仆从气冲冲地离去。
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又等了一会儿,才又摆出一副惊惧交加的表情,朝曲氏的院子奔去。
诚王和周王世子都回府去禁足了,陌微凉还留在宫里。
嘉平帝见她家里没什么人,为了防止又出现刺客,干脆让杨福顺将当年福宁郡主住过的云台阁收拾出来,让她住几天。
云台阁还没有收拾好,她就窝在温室殿内跟小胖子说话。
小胖子寂先灏被吓得不轻,看到她的一瞬间,都还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到底是冒着危险想要回来救她的人,陌微凉再不喜欢周王府,也不能迁怒小胖子。
她坐的远远的,一边吃着精致的糕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这个莲子酥挺好吃的,你要吃吗?”
小胖子在害怕和吃好吃的中间来回纠结了一会儿,果断道:“要。”
陌微凉就让小太监将糕点地给他。
小胖子很嫌弃:“怎么才一块儿!”
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你还得喝药,喝药前吃太多了不好。先吃一块儿垫一垫,喝完药了再吃别的。”
小胖子不想喝药:“我不喝药,我就要吃糕点!小公公把那碟子都给我拿来!”
小太监为难地看着陌微凉。
陌微凉将盘子端起来:“就不给你!”
小胖子就过来要抢:“你给我!”
小太监生怕他们打起来,连忙上来拦住了寂先灏:“小殿下不要抢,小心伤着了!奴才去给您另外端一碟子过来,都是您一个人的好不好?”
小胖子也就对着陌微凉有几分耐心,平时为了讨好她,很是将自己的脾气压住了。
现在他非但劫后余生,还亲眼看见她杀人,心里百般滋味揉成一团,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就是很焦躁。
小太监上来拦他,他一下子就爆发了,直接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还不解气地上去踹了两脚:“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拦爷?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爷是你能碰的吗!”
小太监挨了好几脚,也不敢反抗:“请小殿下恕罪,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陌微凉沉下脸,端着碟子往他脚下一砸,“啪”的一声,上好的白瓷碗碟摔成了四五块。
寂先灏也被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陌微凉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寂先灏不由自己地后退了一步:“你,你别过来!”
她没有理他,只看着地上的小太监:“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小太监劫后余生,磕了一个头,话都不敢多说,弯着腰退了出去。
寂先灏莫名觉得很委屈:“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在给他撑腰吗?”
她不说话,就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蹲下来,去捡地上的碎瓷片,还有散落了一地的糕点。
她的无视,仿佛是在无声指责他无理取闹一般,他更难受了。
“不许捡!”寂先灏一脚踩在她要捡起的糕点上,将小小的梅花状莲子酥踩成一团烂泥,“我说不许你捡,你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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