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佳公主来给娴妃请安的时候,正巧遇见袁秉的夫人告退辞出。
娴妃见到她来,便招手将她唤到身边来:“宜佳,到本宫身边来。”
“宜佳给母妃请安。”宜佳公主屈身一礼,握住娴妃递过来的手,紧挨着她坐下了,“那袁夫人来见母妃所为何事啊?”
娴妃笑道:“我儿姿容出众,袁夫人为她的小叔子向本宫求恩典,想要尚主。”
宜佳公主一惊:“袁秉的弟弟,袁秩?”
“正是那个袁秩。”娴妃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高兴,“怎么,你不喜欢?”
“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那袁秩模样颇为出众。”宜佳公主不好开口。
她成过一次亲,只是前驸马身体不好,偏又喜爱骑马打猎,在一次外出打猎的途中,不小心摔下马,伤了内腹,不久就去了。
她倒不是对驸马有多么深厚的情谊,只是自驸马去后,她独居公主府,府里养了几个俊秀男子,时常陪她饮酒作乐,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如果再要选一个驸马,她府上的面首怕是留不住了,未免有些可惜。
只是这些话不好对娴妃说。
娴妃想起袁秩的长相,在御京城里也是数得上号的,虽然目前在工部都水司,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官,可是袁秉前途大好啊。
袁秉可是罗侍中的得意门生,是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就坐稳了吏部侍郎的位置,再熬些资历,外放个几年,回来就是吏部尚书。
到时候,袁秩的身份自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吏部尚书的亲弟弟,配她的宜佳,也还配得起。
娴妃便道:“袁秩模样确实不错,身份如今虽有些低,以后却不好说,倒不失为一个良配。”
宜佳公主看她神色似乎已经为自己做了决定,也懒得争辩:“母妃这是下定决心了?”
娴妃看她并不热衷,也有些头疼:“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你虽然贵为公主,也逃不开这个命运。”
宜佳公主淡漠的道:“我已经嫁过一次了。”
“前驸马福缘浅薄,你又不必像那些民间寻常女子,要为夫守贞节。”
宜佳公主知道这件事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也直接问她:“为什么是袁家?”
娴妃笑道:“宜佳何来此问?”
“母妃要拿我做人情,也该告诉我为什么才是。”宜佳公主盯紧了她的眼睛,“不然让我不明不白的嫁过去,恐怕会坏了母妃的大事。”
娴妃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莫要怪母妃,母妃也是在寻求一个退路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全凭母妃做主。”宜佳公主起身一礼,“儿臣告退。”
娴妃无奈,令人将她送到宫门口,自己却扶住慧姑的手:“去紫宸殿。”
嘉平帝晕倒的事情被瞒得严严实实,但是既然传了太医,总有一些风声传了出来,紫宸殿这边只说是偶感风寒,并不让妃嫔们侍疾。
娴妃一踏进紫宸殿,还是闻到了室内飘散不去的药味,她嗅觉极为灵敏,一闻便发觉这药味与风寒所用之药物的味道有些许不同。
嘉平帝正坐在炕上看书,见她进来行了礼,头也不抬的问道:“爱妃怎么过来了?”
娴妃接过慧姑手中的食盒,笑道:“妾身听闻皇上身体不适,进食有些少了,怕是吃腻了御膳房的手艺,特地亲自下厨,给皇上炖了碗酸笋汤,给皇上换换口味。”
嘉平帝放下书,看着她从食盒里端出来一个食盅,只有巴掌大小,一揭盖子,琥珀色的汤汁衬着白瓷的碗,一股笋香扑鼻而来,还带着微微酸味,十分勾人食欲。
嘉平帝见状,便伸手端了,喝了一口:“嗯,爱妃这手汤品堪称一绝,入口绵长,清香之中带点儿酸,很是开胃。”
娴妃见他喝了两口,便笑了:“妾身也就这厨艺能见人了,难得合了皇上的口味。”
这汤也就三四口的量,嘉平帝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娴妃打量着他的神情还算不错,也深知他最不爱妃嫔们卖关子,就直接说道:“妾身今儿来是想向皇上讨个主意的。”
“嗯。”
“今天吏部侍郎袁大人的夫人递牌子进宫,妾身闲来无事便见了她。哪知道袁夫人却是为了袁家二郎讨个恩典,想要尚主。”
“袁家?”嘉平帝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是,说是袁家二郎袁秩,偶见了宜佳一回,心生倾慕,便求了袁夫人进宫讨恩典。”娴妃看着嘉平帝的脸色,“妾身也不知道那袁家二郎人品如何,便来向皇上讨个主意,这可还使得?”
嘉平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孀居的女儿:“他们家想要尚主?”
娴妃笑道:“袁夫人颇有诚意。”
嘉平帝心里过了一遍袁家的人脉关系,袁秉虽然出身寒门,但是才华横溢,又是罗侍中的得意门生,袁家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尚主。
除非是为了谁。
只是那又如何?莫非那些人还以为凭借一个女人就能达成什么事吗?
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不足为虑。
他看了一眼娴妃,她虽然保养得宜,却也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到底不如颐嫔那般鲜嫩:“宜佳可还愿意?”
“皇上这是哪儿的话,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觉得好,宜佳自然愿意的。”
“那朕便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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