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的欢笑声在寂静的镇国公府传了很远,陌惊弦觉得自己走到了外院也依旧能够听见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她的声音清脆阳光,带着点小女孩天生的娇气与出身贵重的傲意,细细听去又能够听出一股子懒散,不论在多么嘈杂的环境中,他都能够第一时间听出她的声音。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她分明不喜他,待他也不好,可他偏偏乐意瞧见她,听她说上一句话后一整日的心情都能十分稳定。
真是,好嫌弃。
候在院外的卫十一瞧见主子脸上连日的阴霾尽数散去,心里就有个小人在痛哭流涕: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上苍老天爷,主子的神经病又好了!
陌惊弦瞥了一眼自己的常随,冷笑一声,抬脚走进了书房。
卫十一心里一激灵,暗道不好,自己这是得意忘形叫主子给发现了,不知道主子又要怎么修理他了。
果然,就听见陌惊弦说道:“查的怎么样了?”
这没头没尾的问的是哪件事?
卫十一在心里过了好几遍这几天的差事,小心翼翼的答道:“乡君昏迷前并未接触过什么不洁之物,见过的人常去的地方都无异常。陈老太医的脉案已经给乔先生看过了,乔先生也没有头绪。”
陌惊弦紧抿着唇,半晌才一声冷笑:“不是病没有中毒,还能是招了镇魇不成?”
卫十一也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不过这也是个方向,他也查了一遍:“属下已将御京方圆二十里的神汉私婆排查了一遍,未曾见着乡君的生辰八字、头发指甲、血液乃至贴身之物被递过去,只是若是内宅有人私下作祟,却无从查起了。”
陌惊弦十分厌烦事情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却也知道到了此刻,确实是无法再追查下去了。
便转而问起:“乔英可到御京了?”
“是,乔先生今儿上午抵达御京,现正居于汇平坊别院内。”
“让他三日后来见我。”
“是!”卫十一又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别的事情吩咐,这才退了出去。
毕竟是主子亲自安排的事情,卫十一不敢怠慢,叮嘱了卫十五守在书房外伺候之后,他亲自前往汇平坊去寻乔先生。
可是谁知刚刚来到汇平坊别院所在的巷子口,就瞧见一个身穿浅青色比甲的少女夹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巧得很,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陌微凉的贴身丫鬟有晴。
卫十一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向她走去:“这不是有晴姑娘嘛?今儿不用当差?”
有晴也看见了卫十一,本来并不愿意搭理陌惊弦那边的人,但是想起主子交给自己的差事便忍住了,反而向他福了福:“见过卫管事。”
卫十一笑眯眯:“不敢当姑娘的礼。”
说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别院门外正忙着搬行李的人一眼:“姑娘这是有什么难处?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为姑娘分忧一二?”
“卫管事您说笑了,小的不过是刚巧见这院子新搬进来一户人家,过来瞧瞧热闹罢了。”
有晴说着又大大方方的看了那别院一眼:“卫管事想必还有事情要忙。小的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有晴又福了福礼,这才转身离开。
她并不敢耽搁,直接回了镇国公府。
“有晴姐姐回来了。”
今日值门的是二等丫鬟春芽,春芽见有晴从院门外边回来,便知道她是回来给主子秉事的。
连忙上赶着迎出来几步:“方才有雪姐姐还说乡君问你回来了没有。”
“有劳你了。”有晴冲着她笑了笑,就在门口站定与她寒暄了几句。
春芽在门口招呼有晴的时候,就有二等丫鬟春萝进了里屋禀告她回来的消息。
有雪在里屋就问陌微凉:“乡君,有晴回来了,您可要见?”
陌微凉一点头,有雪便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将有晴迎进来。
有晴上前行礼:“乡君,奴婢回来了。”
陌微凉正凭窗而坐,拿着一卷书在慢慢看,闻声便伸手指了一盏茶给她:“先喝口茶再说。”
有晴一路赶回来确实是有些渴了,当下谢过赏赐之后便一口喝下,这才禀报方才的事情:“如乡君所料,那院子住着一位姓乔的大夫,不过不是已经住着的,是今儿个才搬进去的。”
“奴婢去时,正好瞧见那院子里的下人正在将许多大箱笼搬进院子。奴婢听他们说话的样子,颇有几分北方口音,只是寻了个机会问起来,那院子里的人却说乔大夫是南州人,常年在北地行医,这才说了一口北方话。”
“那乔大夫的人奴婢并没有见到,只是瞧见他们的箱笼数量十分的多,颇有些举家搬迁之感。”
“奴婢还打听到,这个乔大夫据说最是擅长治疗疑难杂症,只是不曾具体见识过。若是真的,兴许能来为乡君您诊一诊。”
“另外,奴婢在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外院的卫管事。”
“卫十一?”陌微凉见她点头,不由惊讶,“在哪儿遇见的?”
“就在那院子外面,卫管事似乎也是要进巷子的,只是不知道是寻谁,又或者有什么事。奴婢怕耽搁久了,会被卫管事发觉,与卫管事说了两句便赶忙回来了,并不曾见到他是往哪里去的。”
有晴又有些担忧:“卫管事会不会是跟踪奴婢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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