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中的一名年纪较大的下士上前查看了一下,有些悲壮的喊道:“这帮新生崽子没给咱们联邦军人丢脸,都是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所有的老兵脱下了自己的军帽,向着地上躺着的尸体致敬,第三四小队幸存的所有人哭的不像样,兰多夫跟刘成也是双眼含泪,三分之一的原特别行动小队的人就这么没了,昨天还在一块吹牛打屁的兄弟只是区区的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变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项凡驾驶着机甲,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不是因为刚才战斗的消耗有多大,只是因为心累,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充满了心田,这一刻他只想好好地大睡一场,期待着第二天起床之后一切如常,现在发生的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境而已。
几乎是爬着出了机甲,兰多夫扶着项凡,慢步靠近了自己部下的尸体,项凡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口的胃酸从嘴中吐了出来,似乎是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兰多夫准备拉他起来,旁边的老兵提前抓住了他的手。
“让总指挥阁下吐出来吧,第一次经历了生死的分离之后才算得上真正的军人,否则这些恶梦将会一辈子伴随着他。”
老兵的说的话兰多夫都懂,他当了十几年的警卫队队长,比之常人更能体会到失去可靠部下的痛楚,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搀扶项凡,因为他从刘成那里知道了,自己原本只是认为年轻的指挥官阁下,年仅,15岁,在联邦里面这还只是一个正在接受正规教育的孩子而已。
似乎是吐得差不多了,项凡爬到了一具尸体的旁边,用自己的军服袖子使劲的擦拭着尸体脸上的血污,“军子,你快点醒过来啊,昨天不是还跟我说想要回去讨个老婆的吗?快起来啊,你给我起来啊,我命令你赶紧给我起来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让周围的老兵悚然动容,项凡满脸的鼻涕和血迹,左手搂着还有余温的尸体,右手使劲拍打着砂石的地面,手掌也被锋利的砂石划破了,却依然丝毫不知。
刘成转过身去,不愿意见到这个悲惨的场景,上战场之前每一名联邦军人都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但是留给朝夕相处的队友的只是无尽的悲伤和心痛,相比于家人的那种悲痛,战友们的内心却在随时被自责和愤怒交叉撕裂着,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们会战死,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啊啊···”项凡的仰天咆哮声似乎是引起了老天爷的共鸣,原本几个月才有一次降雨的月星瞬间迎来了一场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雨水慢慢的汇聚成一条条小溪,裹挟着地上的血水,迅速的渗透到沙地里面。
失神的盯着肆意吞噬血水的沙地,项凡的眸子变得血红:“没错,这些都是因为我的错,是因为我的实力不够强,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士兵,我没有提前预知到危险,我没能提前一点赶到,着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个贼老天,有本事你惩罚我啊,为什么要带走这么多人的性命啊···”
项凡的哭诉没能得到老天爷的回应,只是雨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滴敲打在项凡的帽檐上,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变得有些模糊了,朦朦胧胧的项凡似乎是看见了死去的弟兄站在他的面前,对着他微笑。
“指挥官,等到这次打完仗了,我就去平民窟把我的母亲接出来,她已经渴望搬出去很久了,我也答应今天过年之前就把她接出去。”一脸憨厚的牛猛似乎还在高兴的朝他描述着自己的老母亲。
“老大,说老实话,指挥官这个称呼我叫着拗口,我还是叫您老大吧,我啊现在就想着攒够了钱,等到退役以后呢,到乡下找个好姑娘,开开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就行了。”军子的音容笑貌似乎是还在眼前。
“队长,我可不像他们俩这么没出息,我退役之后就去开一家拳术馆,专门打拳赛,给咱们军队里的弟兄长脸。”一脸傲气的马跃似乎还在鄙视着傻笑的牛猛。
···
项凡沉浸在一幕幕的回忆之中,不愿意回到现实中来,然而老天似乎是不想让他如意,一道沉闷的雷声将他拉回了现实,有些呆滞的看着已经躺在血泊里的回忆里的兄弟。
伤痛感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项凡紧紧地抓着军子的右手,一边抹除他脸上的血水,一边帮他整理着有些褶皱的军服:“军子,咱不能就这么邋遢的走了,要不然下去了,也找不上漂亮媳妇,所以呢,听我一句劝,别省着,对自己好一点,优秀一点才是真正的好。”
收拾好军子的衣着,项凡的双腿在血色的沙地里挪动,缓缓地俯下身给牛猛也整理了起来,脸上的悲痛感也在慢慢地消失,再接着替马跃也收拾了一下,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一丝不苟,兰多夫跟刘成的脸上充满着不忍:“指挥官,够了,你为兄弟们做的够多了,他们都是笑着走的,你看,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闭嘴。”项凡不顾一切的推开想要上来帮助的士兵们,“我一个人来,你们都在那边看着就行了,我是罪人,应该为他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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