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以为云浅想要带上山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当他看到云浅连他曾经刻给她的丑木雕也带上,很是无奈。
“小姐,咱们是去修仙的,不是搬家。”
“可我都想留着。”云浅摆弄着手里徐长安送自己的木雕,大体只能看见是个人形,但是她也很喜欢。
若是让她丢了这些宝物,那她就不甚想修仙了。
“……”眼看着妻子蹙起的眉头,徐长安打开储物袋看了一眼。
衣服、生活用品、酒水、他给云浅写的那些小说、一堆礼物和杂物。
“罢了。”徐长安轻轻拿起云浅手里的木雕,放入储物袋:“也亏是祝前辈给的纳袋。”
回首再看他们这个小家,几乎什么都不剩下了。
“还有想要拿的吗?”徐长安问。
“有。”云浅回到卧室,将柔软的双人枕抱出来。
“我……”徐长安抽了自己嘴巴一下:“叫你多嘴。”
“拿着。”云浅语气强硬的说道。
“好好好。”徐长安摇头,随后说道:“到时辰了,咱们走吧。”
“嗯。”云浅应声,和徐长安牵手离开了这个她住了一年多,只有他回来时才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
朝云宗矗立在海上的群山里,似是徐长安这样尚且不能腾云的修士,回山门的时候需要按照规矩寻找接引弟子。
“接引云舟还是挺远的,在北桑城的南边的悬崖上。”徐长安指着远处说道。
云浅看着高耸入云的青山,认真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
徐长安当然不会让云浅自己走上山,那是要她的命,所以徐长安勾起嘴角,冲着云浅摇了摇手指。
“背还是抱,选一个。”徐长安咳了一声说道:“我个人推荐背,省力气。”
“我听你的。”云浅轻轻环住徐长安的脖颈,轻轻趴了上去。
徐长安感觉到背后的温润贴了上来。
轻轻托起云浅,徐长安掂了掂后说道:“小姐,你是不是比以前沉了?”
“……”云浅的下巴磕在徐长安的肩头,抬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是故意的?”
“没有。”徐长安心想他只是在掩饰自己要带云浅上朝云的紧张。
走出小路,登上山崖。
一路颠簸,徐长安的滋味也不足与外人道。
登上山崖之后,眼前是一望无垠的云海,风起云涌下,波澜壮阔颇有大海之感。
远处,骄阳照亮了天际。
这里就是朝云弟子上山之处了。
将云浅放下来,徐长安指着前方的楼阁说道:“小姐,前面就是了。”
“总算是到了。”云浅舒展了一下自己略显僵硬的身子,随后取出怀中的手绢,轻轻擦了一下徐长安略有汗渍的额头,平静的说道:“累了吧。”
“累算不上。”徐长安的灵气还剩很多呢,云浅才多重。
他出汗,纯粹是因为别的原因。
看了一眼云浅玲珑有致的身材,徐长安轻轻叹气,总觉得云浅给他擦汗那一幕若是让人瞧见,一定会以为是一个姐姐照顾弟弟,甚至是母亲在照顾儿子,决然不会往夫妻上想。
摸了摸自己的脸。
再给他两年时间,他应当就能从少年蜕变成为青年了。
牵着云浅的手走入楼阁,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个年轻的道姑,后者正在看书,眉眼间都是认真之色。
虽然不愿意打扰这个正在读书的人,但是徐长安还是走到桌子前,小声道。
“师姐,我们要上山。”
“……”
一片沉默。
“师姐?”徐长安又唤了一声。
“啊?”年轻道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徐长安和云浅,反应慢了半拍。
徐长安他认得,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徐长安身边这位……好漂亮的人。
年轻道姑惊讶的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也没有多问,检查了一下祝平娘给的玉符,便安然放行。
直到徐长安和云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年轻道姑才摇摇头。
她并非暮雨峰的人,但是也听说过几次徐长安的名字。
是个外门弟子、也没有派系,但……单单是身为一个男人却能在暮雨峰生活下去还安然无恙,就足够惹人眼球了。
说到底,她反正是不知道徐长安有什么好的,入门一年却只是一个练气九重,这天赋不能说差,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暮雨峰那群女人本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修炼的功法千奇百怪,多是偏门,与传统修炼背道。
比如修炼琴棋书画的、玩剑舞的、甚至还有修炼合欢宗都放弃的媚功的,那玩意……到最后还要入尘世炼心,尽是些邪路子。
真正的天骄,还要看之后在试剑泉展露头角的人。
听说合欢宗的小公主这次也会来,那……到时候开源境最好的一汪泉水,一定会在她和玄剑司传人里角出了。
合欢铃与神剑天鉴的第二次争锋,宗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呢。
年轻道姑眸子里有些期待。
按照上面的规矩,玄剑司的镜公子便是今日拜山,不知道是哪个姐妹接引。
……
一艘小船航行在云层上,徐长安和云浅就坐在云舟里,放眼望去,是漫天云海。
高处看,则像波涛滚滚的大海,一座座青山只露出山尖,仿佛是大海里的小岛,时隐时现在云雾之中。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徐长安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就是在云海里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但是相对的,他也意识了到了什么叫仙凡之别。
“小姐,这里的景色怎么样?”徐长安忍不住问到。
“景色?”云浅一怔,接着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和徐长安不知道什么已经上天了。
云浅看向下方,只见风起云涌间,大片云层随风而逝,而脚下狂风吹散云海之后,显现出来是一片小草一样的森林,仿佛整个世界都缩小了。
“怎么样?很玄奇吧。”徐长安笑着。
“挺高的。”云浅说道。
“多谢小姐抽空敷衍我。”徐长安叹息,心道虽然也猜到了自家小姐的态度,但是他还是会惊讶于云浅的心态。
云浅想起了之前那个道姑眼神中对徐长安的轻蔑,轻轻垂下眼帘。
她真的应该上山吗?
若是满山的人对徐长安的态度都是这样,她觉得自己兴许真的会生气。
她已经许久没有生气过了。
在徐长安有些惊讶的视线里,云浅就这么扑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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