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徐小花」的猫儿是温梨以秘法剥离出来的妖族血脉,是她的一部分。
虽然温梨仍旧可以体会到它的一些感受,但是将它看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没有什么问题。
温梨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
那就是……她在徐长安带云浅上暮雨峰的那天,感觉到了小花传递过来的、极度的恐惧,第一时间她还以为小花遇到了生命危险,可当她将神识投向小花,看见的却是徐长安的院子。
温梨于是很不理解。
小花毕竟是妖族,以往除了对师弟……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好脸色,能作为暮雨峰的小信使活动,纯粹是那些师姐看在师弟的面子上,毕竟……温梨知道在暮雨峰的认知中,都以为小花是师弟的宠物,而不是她的。
总的来说……这小东西脾气可不好。
哪个好脾气的猫儿,能天天去湖边杀鱼?哪怕自己腿被鱼儿拍打断了都泛着狠劲要咬死对方。
在师弟的家里,小花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山大王,有着师弟宠溺的小花连她都不怕,甚至如果是在师弟的怀里,它都敢对自己呲牙。
就是这样的小东西,居然有一天会恐惧的动不了……甚至……害怕的差点就要尿在师弟的褥子上。
它遇到了什么?
那天之后,温梨回来之后有特意询问过小花,得到的答桉只有「女人」两个字,然后无论她再怎么询问,小花都只是瑟瑟发抖的不回应。
再后来,温梨从徐长安那里了解了当天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小花和云浅接触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正是她感应到恐惧的时间,然后……哪怕是温梨也有些懵了。
云师妹,怎么会让小花怕成那样?
温梨对上云浅的视线,感应到的是一股平静而温和的温度,只是被云浅看着,她就能够感受到难得的宁静相合和顺其自然的感觉……这是极为难得的。
所以,云浅为什么……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以及……她有什么可怕的?
越是注视云浅,温梨就越发意识到,即便还有心灵感应、有着血脉上的联系,但是她和小花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了。
而此时一直少言寡语的温梨突兀开口,让祝平娘忍不住侧目。
「怎么。」云浅问。
「小花,它似乎很害怕你。」温梨眼神似是幽潭,平静但是却可以映着一切。
「师妹可知晓是什么原因?」
「害怕……我?」云浅想了想,然后若有所思。
将来要嫁进来的狸花,很害怕她这个正妻吗……哦,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于是点点头。
「它是很害怕我。」云浅点点头,那天徐长安不在,她和猫儿单独相处的时候,对方可以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她施弄……差点都要吓断气,甚至差点弄脏了夫君的褥子。
「……果然。」温梨没想到云浅就这么承认了,她本还以为是误会呢,既然云妹妹也感觉到了,那就不是误会……可是温梨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
这个云妹妹软糯糯的,小花在害怕什么?
那丫头可是连脾气最火爆的师妹的闺房都敢闯的,哪怕事后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没见它反思过……却会害怕云妹妹?
完全无法理解。
其实,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温梨绝对不会这样在意这种小事儿……可说到底,小花毕竟是她的本身,所以最好还是理清楚的好。
「意思是,温仙子养的猫儿,害怕云妹妹?」一旁的陆姑娘一愣后,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啊,花月楼里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的狸花了,姑娘们别看狸花可可爱爱的,可实际上最是吃软怕硬的主,要不怎么唤它们一
声狸奴呢?」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恶奴,对强势的姑娘蹭蹭讨好,对弱势的姑娘则是动手抢食,端的可恶呢。
所以一听到有狸花会害怕云浅,陆姑娘第一个不相信,想要让猫儿害怕,要么你看起来就极具威胁,要么就是曾经伤害过它。
【鉴于大环境如此,
云姑娘软软的,走路弱柳扶风,在大船上没人搀扶着说不得都能摔个大跟头,一瞧就是毫无威胁的。
而云浅伤害过猫儿什么的……
陆姑娘注视了一会儿云浅山泉般甘甜的眼神,觉得那兴许还是云浅看起来具有威胁可能性更大吧。
「小花……害怕云妹妹?」祝平娘闻言,忍不住皱眉。
实话说哦,她也懵了。
小花……害怕云浅?
她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啊。
祝平娘可是很清楚小花的「本质」的,它根本那就不是普通的狸花,而是从温梨身体、血液、灵魂、识海中分裂出来的属于妖族的那部分。
狸花妖本性就和陆姑娘说的一样、欺软怕硬、是天生的猎手,抓住猎物不会第一时间杀死而是尽情玩弄的行为更是昭示了它残忍的天性。
况且,温梨的这个半身还不是普通的狸花妖,在上朝云之前,温梨作为战争兵器,被妖性遮眼后手上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
分离后,鲜血、因果,种种都脱离了温梨,加在本就应该存在的小花身上……
业障加身,又曾经无数次收割性命的小花……最初可不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祝平娘以前甚至做好了等到温梨和小花彻底切割后,就取了小花性命的打算。
毕竟,小花不比普通妖族,任她成长起来,极有可能会养出一代毫无理性、残忍可怖的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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