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下了两日,项安带着三个将领,确定目标之后骚扰了三座城池的的警备,引起了相当程度的恐慌,然后回到了砣县的军营。
“快让人烧四桶热水!奶奶的,冻死个球了。”下了马,项安便找来了廖业,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好嘞好嘞。”
项安的身后,跟着同样搓胳膊的三员将领。
“还好出去的时候穿的够厚,还一直在运动......否则怕不是直接冻毙了......”卫浩的体魄在几人中算是下乘,他的脚有些冻伤,现在感觉麻麻的。
这两天都是在外面寻找那种荒废的建筑过夜,冻伤也是难免的,好在不严重,稍微歇息两天就好了。
项安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万里无云,大雪已经停止,下一步的进攻也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之前埋下的铺垫,也差不多该发挥作用了......
......
项安的军队没有耽搁,在第二天就重新开拔,想着东北方向推进,一路上遇到的县城,就跟遭了纵横家似的,要么是抵抗力量极弱,要么是抵抗仓促,没两个回合就溃不成军,甚至有个县城直接开门投降了,跟欢迎项安到来似的。
“卫亚将,这边就交给你了,酌情收编,如若不从......尽数杀了便是,别留变数。”项安面色沉肃,对卫浩吩咐道。
“末将听令。”卫浩抱拳,便走开了。
收编降卒是必要的程序,西楚当下无兵可用,吸收降卒或者流窜的败兵都是补充兵力的好做法,只不过这会让军队的素质变得有些良莠不齐,但是依照现在天下的情况......也没差。
“博阳是一场硬仗。”项安先下了一个定论,坐在营帐内的案台后面,看着营帐内的诸位将领,沉声说道。
众部将都没有发声,因为在座的都是项安的亲信,家人,没必要和项安对着干,更何况也没人觉得自己能提出比项安更有建设性的建议或者意见。
营帐内剩下的,只有项安的毛笔在布匹上写字的声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项安的下一句话。
梓鹃坐在项安的右侧下首位,昂起头看向项安正在写的东西,不由得感叹道:“二哥的书法也越来越好了啊......”
项安没有抬头,依旧在写着,这是要下给田安的战书。
“......如果吴句先生和子庶先生能够知道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沉默许久,梓鹃突然这么说道。
项安写字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
“......啊,嗯。”项安的眸子微垂,只是简短的回答了梓鹃。
“俺和大哥,可是‘不学无术’的代表啊......”
吴句死在了临济一战,子庶死在了定陶一战。
项安将笔放到一旁,拿起写字的布匹,吹干了一下,放到了旁边。
“小业,等墨晾干,你就带着这份战书出发吧。”项安看向了坐在末席的廖业,“送去博阳,你应该知道俺的意思。”
“是,末将听令!”廖业从座位后走出,捧着项安的战书离开了。
“诸部将,这一次依旧是本将主攻。”项安点了点沙盘的边缘,扫视了营帐的一圈,如是说道。
“但是这一次,咱们需要快点解决战斗。”
“大雪封路,军队整整七日寸步未动,借着这个机会,常山的援兵也已经到了,到时候,博阳和附近的三个县城,会组成一道坚实无比的防线,方便彼此救援,所以如果我们这次依旧采取攻城,难度会相较之前大上无数倍。”
“所以小四,这一次,俺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梓鹃走出,对着项安点了点头。
“此一城,守卒八千,此一城,守卒七千三......”项安介绍着打探来的情报,“小四,我需要你从这里过去。”
“咱们南边的人,本就擅长水攻,现在虽然天寒地冻,但是不能放弃这个优势。”
项安指着的地方,正是汶水。
“二哥的意思是......率军从汶水绕道博阳的后方,尝试杀到济北王宫去?”梓鹃皱了皱眉,思考着这个计策的可行性。
“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济北军队的作战意志并不强烈,只需要搞垮他们的士气就足够了,而且田安那个家伙未尝没有防备到这一手,如若汶水过不去,你便直接从侧翼攻城,配合正面军队强行破城灭济。”项安摇了摇头,解释道。
“原来如此,末将听令。”
“这场战争的战线会拉得很长,每个人都得力求尽快解决战斗才行,常山王张耳......”项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凶光,冷哼一声,“到时候,俺亲自和他算这笔账!”
......
项安的命令得到了极快的服从,在战书送出的那一刻,整个军队就开始了快速的运作。
田安在博阳的济北王宫里拿着项安送来的战书,满面愁容的看着满殿文武。
“项安发来战书,约我等三日后汶茅原决战,诸位大人,如何退敌?”
项安的小篆写的确实不错,但是田安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书法了。
他现在,只感觉浑身如坠冰窖般冰冷。
项安的赫赫威名,是一路伐秦杀出来的,他田安虽然也在伐秦的队伍里,但若是想和项安媲美,还是......想想就好。
现在双方兵力相当,他的兵力虽然要更多一点,不过......
“大王,臣愿意领兵出城作战。”群臣中,一将领拱手说到,“到时,便请大王一观便可,且看在下三回合将那项安斩于马下!”
“哦?”田安眼睛一亮,看着那将领问道,“尔是何人,竟有如此本领?”
“回禀大王,在下名为......”
三日之后。
项安看着被自己连人带马一铍劈死的济北将领,不屑的啐了一口。
湍驰的铁蹄踏在汶茅原的松软土地上,项安放声咆哮到:“西楚上柱国项安在此!何等宵小敢来一战!?”
济北王田安站在侧军先头,嘴角抽搐出来的,是绝望的角度。
“若是尔等无话可说,无人可战,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项安抬起了大铍,指向了济北的军阵。
“西楚将士——随俺闯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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