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吴中路,徽得轩。
正对包厢大门的墙面上是一幅极具徽派特点的水墨画,餐桌和椅子也走古色古香的路子,吊灯同样经过专业设计,外面是一圈乳白色的柱形灯,围绕着中间的大灯笼。
更重要的是,包厢足够大,有用来吃饭的桌椅,还有喝茶看景的阳台,紫砂茶具搭配粉红色的插花,看起来赏心悦目。
“嚯,环境不错啊。”
高畅走进包房,打量一眼环境,脸上露出惊讶的笑容,他还以为顾士海做东,那一定是节约再节约,抠搜再抠搜,不是那种路边店,苍蝇馆子就不错了,要说带点档次的餐厅,掰着手指头算算也只有两次,一次是顾昕考上重点大学,一次就是顾昕和葛玥订婚。
至于结婚时选的波特曼,都是葛家那边的主意。
“咦,这包房还挺宽敞的。”
顾士莲搀着老太太从外面走进来,也挺意外包房的配置。
“妈,士莲,你们来了。”
站在阳台看外面风景的苏望娣和顾士海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赶紧上前迎接。
高畅说道:“大哥,大嫂,在这里吃一顿不便宜吧?就是路有点远。”
顾士海把老太太让到面门的主位坐下:“咱一家人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聚了嘛,出来吃顿好的。”
高畅似笑非笑地道:“让大哥破费了。”
“我是老大,应该的。”
顾士海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多少有点不自在。
为什么要选一家距离住的地方这么远的饭店呢,因为它刚开业不久,有活动,苏望娣去外面给人发传单的时候捡了一张徽得轩的八折优惠券,再搭配开业套餐,能够做到5折,一千块吃出两千块的标准,既省钱又有面子,多好啊。
顾士莲把外套挂在靠门的衣架上,走到跟老太太间隔半米的地方坐下,中间的位子是她留给二哥顾士宏的。
“对了,顾昕呢?顾昕怎么没来?”
“你问顾昕啊。”苏望娣说道:“早晨接了一个电话跟朋友出去了,说是考察什么项目去了。这地儿他知道,晚一点来。”
顾士莲看了高畅一眼,后者还以微笑。
来之前她还纠结要不要吃饭前和顾昕谈谈,毕竟她是做姑姑的,总要给侄子留些面子,高畅呢,还是之前的想法,要给顾士海夫妻一个难堪,如今顾昕没来,只能说老天爷站在高畅一边。
冬冬冬……
这时有人敲门,他们回头一看,见是顾士宏到了,上身穿一件稍厚的亚麻西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不过鬓角变白的头发茬对比之前多了不少,叫人怀疑是不是被儿子和女儿气的------一个到处沾花惹草,搞得火爆全网,当爹的走到菜市场被人指指点点,去接小老虎也会遭遇各种古怪眼神,另一个下嫁给施家,从母亲到儿子都是奇葩,最近婚还离了,反正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妈,大哥,大嫂。”
“士宏来了,来妈这里。”
老太太拍拍右手边的位置,要说二儿子,她有半个多月没见了,甚是想念。
“你看看你,愁得头发都白了很多。”
“妈,我这是很久没有染发了。”
顾士宏在她身边坐下,看看空荡荡的桌子,扫视一圈说道:“点菜了吗?”
高畅冲顾士海努努嘴,意思是老大点了。
“哦。”
顾士宏点点头。
“顾寅,我说了多少遍,叫你别乱跑别乱跑,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别给我回家了。”
“妈,别掐了,疼。”
门口人影一闪,冯晓琴和小老虎走进来,前者拽着后者的衣服,后者眉头紧锁,胖乎乎的脸蛋有一个红印子,看着像是刚刚被人用手掐过,力道不轻。
顾士宏有点心疼:“晓琴,小孩子不懂事,他有什么做得不对,你跟他好好说,别动手啊。”
冯晓琴睨了他一眼,没有把公公的话当一回事,脱下那件没有领子的黑色薄衫,拉着小老虎的手走到靠门的椅子坐下。
老太太拍了拍二儿子的手,小声说道:“她爸妈还住在家里呢?”
顾士宏轻轻颔首。
“她弟弟出事了,父母担心,就这么走了肯定不放心。”
“那就让他们在家里一直住下去?”
“就添双快子的事,妈,你就别操心这件事了。”顾士宏没想瞒她,也知道瞒不住,他都半个多月没去看老太太了,就家里那堆破事儿,顾士莲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
“那我的房间谁住了?”
“晓琴和小老虎。”
看看重孙子,老太太不说话了。
顾士宏知道老太太忍了,他又何尝不是呢,整个顾家,顾昕没结婚,顾士莲和高畅要不了孩子,去福利院抱养了一个,还是女儿,顾家第四代就一个小老虎,这么小的孩子又恋妈,那让他这做爷爷的咋办?跟顾磊一样无所顾忌,把冯晓琴和她爹妈从家里轰出去吗?就儿媳妇这张嘴,会把小老虎教育成什么样?将来如果和顾家反目成仇,那他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大家都觉得他好欺负,太弱势,但他只能这样,因为顾磊已经唱黑脸了,他要再不白脸示人,凡事有个回旋的余地,把冯晓琴逼急了,真拉着小老虎去跳楼怎么办?
一哭二闹三上吊,泼妇三宝,有的人深恶痛绝,但是不可否认,它就是好用,因为能够恶心一个家庭好多年,最能伤害老人的感情。俗语云家和万事兴,没有结婚没孩子的年轻人是体会不出这句话的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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