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耸入云的悬崖断臂,你会看见岩石中默默地开出一朵小白花;在广阔的蓝天中一会儿排成“二”字一会儿排成“B”字的大雁群中,你会看见一只天鹅;在草木遮天盖日的热带雨林,你会在流着哈喇子的霸王花底下发现一株脆弱的小□□……
它们不是生来就想非主流,它们只是被逼的。
这是大自然版成语故事之“物极必反”篇。
亚拉尔就是一群豺狼虎豹中,绽放出的那一朵艳丽的奇葩。
五岁开始面不改色地看着一群黑衣男做搏斗实战演习,镇定地发扬“我在马路边捡到一毛钱”的精神,将跌倒在自己脚边的哥哥(叔叔)嘴里飞出来的门牙淡定地递回给他。
七岁开始在一个名叫伯尔的怪蜀黍带领下,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小巧的东西,只需要三秒钟,就可以解决掉一切你讨厌的活体生物——包括隔壁班总是捏他脸蛋的臭小子德拉。
九岁开始,正式学习使用这个名叫“枪”的玩意。
十岁,学会独自组枪。
十一岁,半年没练,只记得第一部貌似是装枪管。
十二岁,在父亲的黑脸压迫下,魔鬼训练重拾枪械技巧记忆。
十三岁,父亲恋爱了,孩子成了放羊娃,枪械什么的其实就是浮云,倒是学校开了一门名叫缝纫的课程,兴趣浓厚。
十四岁,一入女红门深似海,从此英雄是路人……
在一个纯男性组织,充满了面瘫冷漠暴力狂躁肌肉威武的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个王子。
王子总是挂着礼貌的笑容,话很多,但总是温吞细慢,说话的时候,会专注地望着对话者的双眼。小时候害怕了小脸一皱会立刻哭出来,长大了以后会用湿漉漉圆溜溜的类动物眼神进行博取同情攻击,坦然地坐在缝纫课教室里,跟女生们一块儿学习怎么做一只衣服的袖子。
在那些认为自己是真•爷们的男同胞眼里,亚拉尔简直是娘到不行,渐渐疏远不再愿意同这个只会玩女人玩的东西的娘娘腔说话。
但是这些真•爷们,却没办法在班里女生给外班人调戏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地举起一张桌子,毫不犹豫向流氓砸去。
然后,亚拉尔成了男女生心目□□同的,王、子。
用亚拉尔小王子的话来说——缝纫是一种生活的艺术,可以使人心神宁静。
虽然和尚们听见这句话,木鱼会觉得压力很大,但是亚拉尔确实是这么做的。
回到房间后,原本准备洗澡后就睡觉的他,上床了那一刻却发现自己睡意全无了——满脑子都是父亲刚才那一番动情的演说,“我相信你可以”“我为你骄傲”这种话,可是十九年来的头一遭啊头一遭……亚拉尔抓着手中半成型的兔子娃娃伸长了脖子,嘴角挂着笑,有点美得冒泡泡。
到了接近凌晨三点的时候,将毛茸茸已经塞好了棉花的兔子尾巴接到兔子屁股上之后,亚拉尔一抬头看时间,这才觉得有一些困,将针啊线啊还有没用完的柔弱棉絮放好塞回床底,亚拉尔蹑手蹑脚地躺回温暖柔软的被窝里,盖上被子裹好,心满意足地睡去。
然后……
亚拉尔做了一个很惊悚的梦。
他梦见父亲大人给找到的传说中的“老师”竟然是max。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却明显地记得那个人似乎从头到尾面瘫着脸冷嘲热讽,联系不好还打人TAT。结果他越弄越糟,max说,每十发子弹合格率不达到80%就要他去面壁大吼一声“max我爱你”……
结果那一天他对着雪白的墙壁喊了一天的“max我爱你”。
当梦中的max狞笑着告诉他今天的练习结束了的时候,亚拉尔终、于醒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亚拉尔捂着胸口,一背冷汗,总结出一个道理:昨晚的梦是今年最恐怖的噩梦,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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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位不知名的大神说过:现实就是最虐身虐心的大后妈。
亚拉尔从学校上完医术理论课拖着疲惫的皮囊往家里赶——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与父亲说的那个老师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将单车停到车库的时候,亚拉尔在车库里看见了另一辆车,绕着转了一圈,发现是陆虎……这年头爱用这种横冲直撞像头公牛一样的车的人不多了啊,亚拉尔摸着下巴思索,总觉得这车挺眼熟但是又死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么琢磨来琢磨去,亚拉尔忽然就发挥了传说中男人的第六感,直觉可能这次师徒见面会有一些不妙。
结果一进屋,父亲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亚拉尔停在门口,有种想拔腿转身就泪奔的冲动——
啊哈哈哈哈哈。
传说中的老师他竟然是个熟人啊~~~
真是,棒、极、了。
他终于知道那辆陆虎为毛那么眼熟了,因为他娘的压根就跟那辆送他回家导致晚饭没得吃的陆虎是双胞胎啊!!!!!!!
只不过这个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车上没有警厅徽章而已=、=。
听见了开门声,大厅内所有人都忽然终止谈话,将注意力放在杵在门口一脸“世界末日其实是真的而且就在明天”式痛苦的人身上。
爱德华笑得眼眯成一条缝:“哟,孩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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