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年的眼前,有无数的星星在乱飞,那些星星迸射出了道道光芒,搅的她头昏脑涨。
来人是周德海,表面上是皇上的人,但在皇后那里很是有几分体面。
七皇子是中宫嫡子,皇后信任的周德海,七皇子自然也能用上几用。
只是这太子,不是一直摆出清高姿态,对于任何一方势力都冷淡梳理的样子吗?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皇帝就在眼前,他的行事倒是颇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
顾惜年咧了下嘴角,将那一抹嘲讽的浅笑,尽数收了起来。
周德海已来到了跟前,他的身后,两个小太监一人端着一只托盘,左手边的是七皇子的赏赐:一把折扇,看样子是他用惯了的那把,扇坠子用的是一块蓝色的宝石,阳光底下,流光溢彩。右手边端来的是太子的赏赐:更加抠搜一些,竟然是一盘糕点,粉粉白白的颜色倒是很好看,不过在这种场合里出来的东西,谁知道里边有没有加了“好料”,稍微有点防备心的人,都是会小心为上。
“银觉谢过二位殿下。”
顾惜年仍是抱了抱拳,不亲近任何一方的样子。
她想要离开,面前的路却是被周德海给堵死了。
“银觉姑娘,洒家过来,是替两位殿下问个问题。”
“嗯?”顾惜年单手背在了身后,强行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了下去。
“银觉姑娘来历不凡,两位殿下心里边是有数的。不过,两位殿下想不明白的是,姑娘此等身份,对金银俗物、功名利禄自是不是不太在乎,可您这般拼的一身是伤,仍是不肯后退半步。那么,您在那些赏赐里,想要的究竟是哪一件?”
顾惜年吐出了一口灼烧的呼吸:“等我赢了,两位殿下自然会知;若我输了,如实告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白白忙活了一场罢了。”
周德海似乎并不意外顾惜年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他那尖细阴柔的嗓音,轻轻笑了起来。
“银觉姑娘乃是女中豪杰,两位殿下本就是对高手十分的敬重,他们稍稍一商量,便觉得应该要跟姑娘结一个善缘;不如,姑娘将所求告知于洒家,洒家会代为转达,两位殿下皆是金枝玉叶,是皇上最最爱重的儿子,若是他们出手帮忙,相信银觉姑娘所想,必是能够达成。”
这老太监满脸的宽厚仁和,可顾惜年分明是从这些话语里,看到了一个并不存在于眼前的虚幻大坑。
顾惜年只要稍有贪婪之心,这个坑,非得栽下去,头破血流不可。
只可惜,她并不是银觉本人。
七皇子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她心里最是有数。
至于那位太子殿下又是什么来路,顾惜年大概能猜测出一二。
皇家子孙,哪个会那么好心,还来为了亲近于她,许给她一个天大的好处?
他们不想方设法的算计,把她给抽皮剥筋,骨血榨干,利用到极致再一脚踹飞,这都奇了怪了。
她父、她兄,便是最好的例子。
顾惜年一板一眼的道了谢,而后道:“四国大比,天下人注视,容不得一丝不公。银觉感谢二位殿下的美意,但这擂台上的事,还是在擂台上解决为好。”
她朝着看台的高处,隔空抱了下拳。
之后便朝着擂台之下走了去。
小和尚圆寂早已等候在了那里,一见扇子,那是喜欢的不得了,嘴里一直在叨叨:“我家二师父最喜欢的就是小扇,小僧走遍了天下,也没见过几把精巧的扇子,这一把真是难得,难得。”
暗示的意味,很是明显。
恰巧顾惜年是看见与七皇子盛景渊有关的一切,心里便膈应的很。
小和尚想要,那便拿去好了。
圆寂的眼睛都笑成月牙了,嘴上连声夸赞:“姐姐果然是小僧的有缘人,跟在姐姐身边,小僧快活的紧。”
他的手指头,指了指另一盘搞点,“也不知这盘是个什么道道,闻着有奶香,甜味也与之前端过来的那些不尽相同,小僧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从不曾品尝过如此的美味。”
“圆寂,去吃吧。”
顾惜年也知这小和尚有个百毒不侵的好肠胃,不怕毒,不怕暗算。
他之前已经吃了那么多呢,并不见有什么事,顾惜年也就成全了他的渴望,随他去了。
唐初八一直都站在擂台下等着。
他输了。
输的有点太快,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输了便输了,他来到东盛国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一场比赛。
而他真正势要夺冠的项目,是双人的比赛,来参加这单人组,不过是热身罢了。
真正让唐初八无法释怀的,是面遮乌金面具的女子所带给他的熟稔感觉,若是不搞清楚这一点,他心境都要崩塌了。
于是,他便来到了顾惜年的面前,把去路给挡住。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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