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负气,从地上翻身而起,如风一般,直冲了出去。
顾惜年也气的脸色发白:“真是宠坏了,愈发不成样子,还说别人不讲规矩,倒是看看,你自己是个懂规矩的吗?”
浅梨不知所措,泪眼婆娑的说:“主子,您不要怪碧落姐姐,都是奴婢的错,全都是奴婢太蠢太笨,奴婢现在就去把碧落姐姐找回来给您赔罪。”
顾惜年把手一抬,拦了去路。
“让她去,不必找她,身为侍卫头儿,这点事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也就没那个资格在我身边当差了。”
她露出一抹冷意十足的神情,单是看着,都觉得心惊。
浅梨只觉得心脏跟着一紧,赶紧低下头去,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可怕。
大姑娘无意之间露出的那种眼神,凶的跟什么似得,她连多瞧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脑子里不自觉的想到了一些事,本就怯懦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选,现在,好像更怕了呢。
浅梨踩着虚飘飘的步子,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阳光那么好,可晒在身上,怎么就反而觉得冷呢?
入夜。
风呼啸而起,将窗外的树影,吹的沙沙作响。
顾惜年用过了晚饭,便觉得累了,让浅梨等人退了出去,早早睡下。
明日,是回门的日子。
王爷不能随行,可是该要准备的,却没有一丝马虎。
程管家派了人过来帮忙,礼单上又加了长长的一列,拿到了顾惜年面前时,顾惜年面容平静,只说:“有心了。”
整个落霞院都还在忙碌着。
浅梨顺着墙边,低头往出走。
才出了落霞院,就有一个府内的婆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跟浅梨打招呼时,眼看着四下无人,赶紧将一样东西塞到她手里。
“三更的时候,如果你不出现在字条上的地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有数。”
浅梨的眼泪瞬时又要涌出来了。
婆子气哼哼的斥责:“收起你那副表情,是怕落霞院的人看不出来吗?办砸了差事,小心你弟弟的小命。”
浅梨立即捂住了嘴巴。
那婆子警告完毕,也不再搭理她,朝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远了。
浅梨吸了吸鼻子,把差点控制不住涌出来的眼泪全给擦去,就那么低着头,像是游魂似得往后院走去。
婆子没走几步,一个转角处,便遇到了抱着手臂,背靠着墙壁在等待着的碧落。
她嘴巴张大,才想打招呼。
便看到碧落翘起了嘴角,朝着自己,诡异的笑了。
婆子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颈部忽的剧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捆上,看好了,等会一起送去给主子。”
两个女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婆子回去落霞院。
碧落快走一步,顺着浅梨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整个唐王府,紧挨着珍珠湖而建。
但因为地势上的原因,就只有盛宴行的那一片竹林与湖边的小屋距离湖水最近,王府的其他位置与湖保持着极远的距离。
唐王府占地面积极大,且是京城之内位置最佳的一块区域,用的是皇家的能工巧匠,耗时十数年才完成规模。
赐给盛宴行做府邸之前,皇上再次派人进行的翻修,加建,虽然整座王府内,就只有他一个主子,但内内外外的气派,却是精致而讲究。
顾惜年嫁入府中,碧落跟着过来伺候,对整个王府的布局只是有了解,却并不熟悉。
可浅梨却似乎已把这些路走过上百遍,哪里有门,哪里有路,小桥后哪里有暗道可以直通假山,穿行而过,便到了最偏僻的区域。
这里,哪怕连巡守的侍卫都很少来到,平时是封存着没用,有个空荡荡的小院子,绿植疯长了老高,透着几分阴森的意味。
“我……我是浅梨,我……我来了,你在吗?”
浅梨出来时,连灯笼都没用提一盏。
今夜阴云,不见星月。
周围黑漆漆的极是吓人。
更别提,来到的还是这样子的偏僻角落,她喊出去的声音,都带着颤的。
“遭了,字条上说,是要在三更天过来,我来早了。”浅梨有些懊恼的喃喃,“怎么办,现在才过了一更而已。”
她在原地转了几转,不见有人应声。
便叹了口气,实在受不了此间的阴森氛围,又一路小跑着走掉了。
碧落的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她抬眸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脑子里便有了更具体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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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年沉沉的睡了一觉,午夜最黑暗的时候,她醒了,静静的坐起来,望向了某个方向。
“谁?”
一盏灯火,静静燃着。
昏暗的光线所不能触及的位置,似是藏着什么。
顾惜年眯起了眼,手摸到枕下,捏到了短剑的剑柄,心里稍微踏实了许多。
她起身,踩好鞋子,一步步的朝着黑暗处走了过去。
面前,人影一闪而过。
顾惜年的长剑拔出,抢占先机,向那人刺去。
剑锋扫过残影,落了个空。
顾惜年顿时有些烦躁,她还是要尽快的找一把趁手的武器才行。
门外,悄无声息。
平时遇到风吹草动便极其敏感的侍卫们,突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是着了道,还是已经……
顾惜年不想再去多想。
她深知,此时此刻,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摆在了眼前。
这个潜在夜色之中的对手,所释放出的气息,相当的危险,她必须专心致志,全力应对。
蓦地,对方出手了。
一掌劈出,风驰电掣。
她循着感觉,左躲右闪,想要把他引到明处来,却很快被他识破了动机,一掌撂翻了油灯,将室内唯一的光都灭掉了。
顾惜年躲开了他那密无生息的攻击,手里的短剑划破了对方的衣服,但并没有伤到要害。
“你是谁?”
对方不答,单手卸掉了她手上的短剑,收到手中,轻轻掂了掂,却随手掷出,钉入墙内,而后继续赤手空拳的与她缠斗在一起。
很快,顾惜年便觉察出,对方似乎并无要伤害她的意思。
有几次,她不及躲开,对方却是主动避开要害,没有痛下杀手。
这人,是个男人,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木香,但却又透着清冽,有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他,在探她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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