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嬷嬷看着眼前瘦弱不堪,一脸沧桑,双目紧闭的老人,心中顿时生出怜悯之意。
她让紫藤和荷香帮忙给她擦了身子,又将伤口清理干净,上好金疮药,最后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沈菀笙来看过一回,见收拾干净后的老人家看起来面容和善,手脚并没有惯常做活计的人常有的老茧。
不过她怀中那个已经脏污不堪的帕子,绣工倒是看起来极为精致,反而不似常见之物。
老人家破烂的衣服已经被紫藤扔了,那帕子虽然脏,但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之物。
紫藤怕是老人心爱之物,便没敢扔掉,帮她洗干净了晾在树枝上。
沈菀笙见到帕子,也心生疑惑,只见那帕子原来的颜色早已分辨不出来了,但上面绣着的几朵菊花却是精美无比。
她拿着帕子走到靠在马车旁的宇莫璃身旁,将帕子举起来道:“你瞧这帕子,真是绣得好精致呢!”
少女面色红润,声音清冽,红唇微微张开。
宇莫璃眯起眸子伸手接过帕子:“从哪里来的?”
“是睿嬷嬷她们给老婆婆换衣服时,从她身上找出来的!我瞧着竟不似普通的物件呢!”
宇莫璃接过帕子仔细瞧了瞧,突然面无表情随手一扬:“这么腌臜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沈菀笙眼睁睁看着那帕子飘到树上去了,想够也够不着,便瞪了宇莫璃一眼:“这是那老人家的东西,你扔了干嘛?万一是人家很宝贝的东西,等她问起,你又该如何解释?”
宇莫璃眸子闪了闪,挥挥手大大咧咧道:“不过是一个帕子罢了,大不了我赔她十条算了!总不至于为这个跟我闹吧?”
真是自以为是!
沈菀笙气得跺了跺脚,也不想理会他了,自去马车里换衣休息去了。
宇莫璃等沈菀笙背影消失后,眸色才显出几分幽深,他悄悄纵身跳上树,将那块扔掉的帕子捡了回来。
他将帕子撑开,隐约可见帕子的右下角上绣着个小小的秦字。
他记得陆掌柜跟他说过,那个死去的侧妃便是姓秦。
宇莫璃缓缓将手掌收紧,将那帕子握在手中,眸色越发幽暗深邃,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卷帘跑过来道:“世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晚上便可开始动手。”
宇莫璃点点头,勾了勾唇角:“既然他赵昊轩管不了,少不得咱们出手罢了!还有那发灾难财的奸商,也给他点教训尝尝!”
因要处理锦州城的事情,宇莫璃一行人便在城外多盘桓了一日。
营帐搭在了隐蔽处,并无人发觉,况且锦州城内正忙着赈灾事宜,也无人顾及城外。
白慕然斜倚在一棵树上,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肩膀裹着白布,玩味地看着宇莫璃。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宇莫璃挑挑眉头,暗暗感觉有些奇怪。
“宇将军今日带回来的那个老人,怕是有什么问题吧?”
白慕然嘴角轻斜,似笑非笑道:“莫非跟那死丫……咳咳……跟你夫人有关?”
他差点说错了话,惊觉之后有些尴尬地假装咳了两声。
跟沈菀笙有关的事情,他都得问一问,万一与那宝藏有关,可就事关重大了。
宇莫璃嗤笑出声:“白军师都说了,跟我夫人有关,那就自然是我们的家事,不劳白军师过问了!”
“这……”
白慕然有些不服气,待正要争辩,却见马车帘子一掀,沈菀笙走了出来。
她抬头看见宇莫璃和白慕然说话,又见白慕然肩膀裹得像粽子一般,心中便生出些歉意。
毕竟白慕然的伤口是因为她才会变得越发严重。
于是便笑吟吟上前,准备慰问一番白军师。
谁知她刚下马车朝他们走去,那白慕然的面色就陡然变了,他顾不得多说什么,立刻垂下头转身回自己营帐去了。
倒是让沈菀笙的笑意僵在了自己的脸上,她茫然地看着白慕然背影道:“白军师可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为何一见我就躲开了?”
宇莫璃挑眉摇摇头:“为夫也不知道!不管他了,咱们吃饭去!”
说着,搂住沈菀笙的肩膀,两人一起去营帐吃饭了。
傍晚,睿嬷嬷正在喂宇莫璃和沈菀笙救回来的老人家喝汤时,宇莫璃一掀帘子进了营帐。
他摆摆手示意睿嬷嬷不用行礼,又伸手将汤碗要过来,睿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碗交给了他。
宇莫璃在床边坐下,示意睿嬷嬷先出去,然后自己拿起勺子喂老婆婆喝汤,边喂边道:“老人家,我瞧着您这一身气度,倒不像是普通人!”
老人愣怔了一下,浑浊的眸子似乎眯了眯,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反应过来后摇头道:“唉!以前我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事,后来年纪大了做不动,便离开了!”
“是吗?”
宇莫璃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又问道:“那老人家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人老了,身子自然也就差了,生病也是常有的事,我呀,这眼睛便是以前生病落下的毛病!”
老婆婆笑得勉强,眸子虽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僵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宇莫璃薄唇紧抿,看来今日不下些猛药,这老婆婆是不会承认了。
“老人家,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他声音多了几分冷冽。
老人似乎身子一僵,眉心蹙了蹙:“若我猜的不错,恐怕是权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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