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怀每日晚间都会去自己院子里的小佛堂坐坐,说是给去世的夫君念经。
宇莫璃自是知道她的这个习惯,因此到了如意院也不让人去通报,只走到小佛堂门口站住等母亲出来。
扶怀在佛堂里念完经,走出门刚一抬头,便看见一个伟岸的身影站在门口,乍一看竟以为是宇明成,不由面上浮现出一丝惊慌之色,向后退了两步。
“母亲!”
宇莫璃轻轻唤了一声,忙上前扶住扶怀的手臂。
扶怀这才看清楚,原来是自己的儿子,长出了一口气,面上显出一副哀伤的表情,缓缓垂下头去。
“母亲可是又想起父亲了?”
宇莫璃蹙眉看一眼扶怀,母亲对父亲显然用情至深,否则也不会总这样将他当成是父亲了。
“不妨事!刚才在里面打坐久了,自是有点老眼昏花而已!”
扶怀说着,用手去拍拍扶着她的宇莫璃手背,淡笑几声。
“母亲哪里老了?明明还很年轻呢!”
宇莫璃知道她心情不好,就专门捡了好听的话来哄她开心。
母子俩走到正屋坐下,闲聊了几句家常,宇莫璃突然问道:“母亲,儿子听您说起过以前在蜀国时,曾经见过一只琥珀的手镯?”
“你问这个做什么?”
扶怀面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惊慌之色。
“儿子若说今日见到了那只手镯,不知道母亲可会相信?”
宇莫璃刚说完,便见扶怀骤然变色,手中握着的一串佛珠竟然被她生生扯断了,珠子散落满地。
宇莫璃心中一惊,母亲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不成想她听说了那只镯子后,竟会如此失态。
站在门口的黄莺听见动静忙进屋查看,见滚落满地的佛珠,也是满脸诧异地看了一眼扶怀,忙蹲下身子收拾起来。
“你……你真的见到了那只手镯?”
扶怀的声音有些激动。
“儿子不敢确认,母亲能否说说那只手镯有什么特征,儿子比对一下。”
“那只手镯是蜀国王族之物,是用千年的琥珀制成的,据说制作它的工匠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做出来,但是刚做出来便死了!……”
“……而那只手镯也因为独特的样式被蜀国王族所收藏……”
“我有幸见过一回,那手镯的里面似乎有水在流动,水里还有个小虫子,甚是稀奇!……”
扶怀缓缓道,眼中射出一缕奇怪的光芒,似乎有些害怕,又似乎无限神往。
“那手镯可有其他的功用吗?”
宇莫璃没想到这手镯竟还有如此复杂的来历,便也来了几分兴致。
扶怀突然有些紧张地看了宇莫璃一眼:“你见到那手镯在谁的手里?”
宇莫璃原本想说是那若云送给沈菀笙的,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只淡淡道:“儿子前日去万福楼吃饭,见到有个食客手里拿着这只手镯,他见儿子感兴趣,便说要卖给儿子,但是要价太高,儿子没买!”
“哦!有人拿出来卖啊!”
宇莫璃细细观察,发现母亲眼角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又被一抹恐惧所代替。
“幸好你没有买下!那手镯可是邪物!”
“什么?邪物?”
“对!凡是戴过那只手镯的人,头三日会困倦嗜睡,到了第四日便会沉睡不醒,第八日会醒来,但是会变得状若疯癫六亲不认!若是那镯子一直戴着,到最后那人的精魄便会全部被镯子吸走,然后变成一具骷髅一样的东西,直到油枯灯尽!”
扶怀说得沉重,宇莫璃却听得胆战心惊。
如此恶毒的东西,如此歹毒的伎俩,居然被她们全都用在了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
他无法想象自己要是再晚几日去幽竹居,沈菀笙会怎样。
想到此处,他再也坐不下去了,又心不在焉聊了几句,这才匆匆告别母亲走了。
宇莫璃刚走,扶怀便叫来黄莺:“你跟着公子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黄莺应了一声,走出门去,见四下里无人,一纵身便跃上了院墙。
宇莫璃心急如焚,也来不及回自己屋里换上夜行衣,直接向着魏府疾驰而去。
到了幽竹居院墙外面,他依旧跳上屋顶,观察了一番院子里,见人都已经睡下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才从屋顶上跳下来,准备依旧从窗户翻进去。
不料一抬头,透过窗户却见屋内亮着烛火。
他便有些疑惑了,用食指沾了沾口水,捅破窗户纸向里面看去,只见沈菀笙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自己的头发。
宇莫璃愣住了,这么晚了她为何还在梳头?
再向里面看时,发现她竟然是低垂着头在梳理头发,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连宇莫璃也觉得后脊背发凉。
但他知道这事情不对劲,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打开窗户,一翻身跃了进去。
他走进屋内,故意发出一点响动,可沈菀笙便如浑然不觉般根本不予理会。
宇莫璃心知不对劲,又低低叫了一声:“沈姑娘!”
沈菀笙甚至连身子都未动一下,依旧在缓缓梳着自己的头发,动作如同木偶般,仿佛被不知道在哪里的神秘力量控制着。
宇莫璃见她不理会自己,知道肯定是那手镯在捣鬼,便上前握住她戴着手镯的那只手腕,想将手镯取下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柔弱的沈菀笙此刻竟然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就拽不动她的手腕,她依旧如同没事人一样,缓缓梳着自己的头发,连动作都没有半点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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