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魏府,天色已经黑透了。
沈菀笙觉得极其困倦,虽然她在大理寺时,趁着宇莫璃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伏在桌案上睡了会儿,但终究不是在睡惯了的床上,感觉睡得极不舒服。
睿嬷嬷赶紧帮她烧好热水,沈菀笙在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许是太困了,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铃兰半晌不见小姐有动静,忙进浴室查看,却见沈菀笙在浴桶里睡着了,头都快滑到水里去了。
她忙摇着小姐的胳膊将她弄醒,又拿来浴巾想要帮她擦身体。
沈菀笙一个激灵,“哗啦”一声从浴桶中站起身。
她身上雾气氤氲,衬得肌肤更是莹白如玉。
“啊!……”
铃兰站在她身后,瞪大眼睛,捂住嘴轻轻叫了一声,似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沈菀笙被她声音吸引,转过头,见铃兰正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后背。
沈菀笙自七岁起洗澡就不喜有人帮忙了,一直都是独自洗澡,等洗完后,才有丫鬟进去服侍穿衣服。
沈菀笙奇怪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惊叫?”
“小……小姐,你……你背上有一块花纹……”
沈菀笙很是奇怪,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花纹,既没有胎记,又没有纹身,怎么会有花纹呢?
她以为是铃兰看花了眼,便笑道:“你莫不是眼花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铃兰此时揉揉眼睛奇怪道:“咦?刚才明明有,好像地图一般的花纹,就在您腰间位置,可此时为何突然就不见了呢?”
沈菀笙一听“地图”二字,身子明显一颤,脸色也有些发白了。
她强忍住心头的惊讶,语气平缓道:“肯定是你眼花了!快些帮我穿衣服吧!”
收拾完毕,沈菀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睿嬷嬷和铃兰都歇下,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这才悄悄起身,将蜡烛拿到梳妆台前,缓缓脱掉自己的中衣,露出光洁如玉的后背。
她扭头朝镜子里看去,只见她后背肌肤白皙,光滑如玉,腰肢纤细,连个疤都没有,哪来的什么劳什子地图啊!
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气,又穿好衣服,这才上床睡觉去了。
翌日。
魏素素听说沈菀笙最近在协助宇莫璃查案子,心中便有些不爽。
一旁的珠玉见主子又为了沈菀笙烦恼,便劝慰道:“小姐,那小贱人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空有其表,哪里比得过您!何必为了那么个下贱的女人生气?”
魏素素紧紧攥着帕子,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这个小贱人,居然福大命大,还怎么整都死不了!”
“小姐,虽然那个贱人现在名声已经尽毁,但是国公府并不愿意退婚,也不知道她使用了何种手段,竟能这样厉害!”
珠玉撇一撇嘴,伶俐道,她主子的心思她当然知道,就顺着她诋毁那个贱人便是,反正她也讨厌沈菀笙得很。
“难道她是狐狸精转世,会勾引男人?”
魏素素眨眨眼睛,突发奇想。
“这……”
珠玉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她想了想又道:“奴婢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她,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狐狸精!”
“哦?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快说来听听。”
“听说狐狸精晚上睡觉后,尾巴就会露出来,如果半夜能看见她的尾巴,那就证明她是狐狸精。”
珠玉一脸兴奋的摸样,扭头看向魏素素,眉目间尽是算计。
“好办法!不过,今晚谁去她院里看呢?”
魏素素说完,两只幽深的眸子看向珠玉,带着一丝玩味。
珠玉下意识向后躲了躲:“小姐……”
“不如你今晚便去她房里看看,然后回来告诉我!”
珠玉愣了愣,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出的馊主意,这下倒好,连自己也被算计进去了:“小姐,奴婢半夜如何能进得了幽竹居的院门啊!”
“那还不简单?你提前进去躲在她屋里,不就可以了?”
魏素素挑眉看向珠玉。
“可是小姐,奴婢要是去幽竹居了,您身边谁来侍奉啊!”
“咳!那个……不是还有金珠和银珠呢吗!你就放心去吧,只要你能看得真切,回来小姐我定是重重有赏。”
珠玉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用过晚饭,沈菀笙依旧带着铃兰去荷花池边走走逛逛,消食去了。
睿嬷嬷则在后院清洗小姐的衣服。
她们却是不知道,一个纤细的身影,此时正推开半掩着的院门,悄悄潜进了沈菀笙的屋子内,慌慌张张扫视一圈后,只得躲在了床下面。
沈菀笙与铃兰站在荷花池旁,享受着片刻清风拂面的轻松与畅快,心底却是有些沉重。
如今看来,卫国公府也不是个好的藏身之处。
那个男人虽然对自己很好,而且寿命不长,只可惜他也可能为了活命而折磨自己。
如果嫁过去的日子便是自己下地狱的日子,那还不如不嫁,还是赶紧将魏府扳倒后回扬州才是正事。
可是,若他铁了心,非要求自己嫁过去可怎么办?
沈菀笙心思纠结,百转千回,想不出个头绪来,不由低低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塞得慌。
眼看已是掌灯时分了,两人这才回到幽竹居,洗漱完毕,沈菀笙便躺在床上。
翻了几页书,一时感觉心情烦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又起来喝了一盏清水,这才躺下睡了。
此时,窗外皓月当空,一轮残缺的月亮正在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十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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