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那个叫做克洛德的年轻猎魔人,郝仁有个更大的疑问:
为什么身为第一圣人身边侍从兼传令官的他,会出现在战场上?
捕获克洛德的是一位兽人萨满,这位兽人萨满在伊扎克斯起兵早期便跟随在疯魔王身旁,忠心耿耿而且力量强大。伊扎克斯把这位萨满长者召到身边询问前线的情况,也顺便问到了有关那个“克洛德”的事情。老兽人对自己抓到的那位年轻战士印象很深:“他和其他人一起冲锋陷阵,战斗的时候称得上是个勇士,我们一开始并没发现他与其他猎魔人有何不同,直到好几个强大的圣骑士被他接连重伤,我们才意识到这恐怕是个指挥官。”
伊扎克斯皱着眉:“你说他跟个普通士兵一样在前线冲锋?当时他身边有没有额外的护卫或者随从?”
“没有,”老兽人摇着头,身上的萨满环佩叮当作响,“如果他的特征再明显点,我们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嗯……总之你抓到一个很重要的家伙,应当记功,”伊扎克斯摆了摆手,让老兽人退下,随后转头看着其他人,“你们怎么看?”
“最高领袖身边的警卫员跑到战场上冲锋陷阵,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过了脑子的,”郝仁咂咂嘴,“啧,你说那些圣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目前军团前线已经推进到灵界钟塔的边界,”拉尼娜看向房间中央的悬浮沙盘,那些漂浮在半空的宫殿模型基本都已经带上魔王军团的标记,从下到上就仿佛被阴影吞噬一般落入军团控制之中,如今教团据点仅剩下科尔珀斯“上层”的少数几座宫殿,以及那座诡异的灵界钟塔,而郝仁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就位于前线,捕获克洛德的地点就在最近的一座悬浮广场上——那边的战斗在十分钟前刚刚结束,“长老教团已无多少可用之兵,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的负隅顽抗是没有多少战略可言的,基本上是乱打一气。那个克洛德跑出来大概也只是想英勇战死吧。”
“或许吧……”郝仁对拉尼娜的说法不置可否,虽然从局势上看长老教团已经回天乏术,但仅仅因为战局绝望,第一圣人的侍从就抛下自己主人不管而跑出来冲锋陷阵,这在他看来还是相当可疑,“灵界钟塔那边有什么变化?”
“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笼罩在一层阴影中,而且从今天凌晨开始,就看不到任何人从那座塔里面出来了,”拉尼娜的声音有些困惑,“现在看不到它和外界的任何联系,而且因为防御网的缘故,斥候没办法靠的太近。”
伊扎克斯和郝仁对视了一眼,沉声点头:“那就继续进攻周围的能量节点。”
在魔王的命令下,已经士气激昂到顶点的联军对长老教团的最后一道防线发动了史无前例的最终猛攻。
长老教团的残余部队已经全部集结在灵界钟塔周边,尽管他们的状态有些奇怪,但他们在战斗时仍然不愧于自己的精锐之名。面对魔王军团的猛攻,教团猎魔人们进行了极端顽强的抵抗,长者级别和大师级别的猎魔人给伊扎克斯手下的将领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他们不得不付出数倍的兵力才能保持对最后的几座殿堂和能量节点的压制优势。
但无论如何,战局已定,教团猎魔人的反抗也只是在延迟全线溃败的时间而已。
当前线的大军扑向最后一座教团据点的时候,郝仁与白火则带领了一小队精锐,通过刚刚打通的一条隐秘路线来到了距离灵界钟塔极近的地方。
众人落脚之处是一处漂浮在虚无中的岩石平台,平台上空空荡荡,没有宫殿也没有高墙,只有地面破碎凌乱的精美石砖显示这里可能是某个广场的残余部分。科尔珀斯的所有遗迹都带有来源不明的独立重力,但这处平台的重力很微弱,并且明显向着灵界钟塔的方向倾斜,站在平台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即将摔倒、滑入虚空的错觉。
郝仁站在平台边缘,随手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颗引力子炸弹,用力掷向远方。
引力子炸弹在脱离平台的重力束缚之后便带着一条直线飞向遥远的黑暗深处,但它还未来得及爆炸,便突然凭空消失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它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在飞到平台外一百多米的位置时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下子被撕碎、切割成无数碎屑,紧接着碎屑又被撕碎,一直粉碎到肉眼无法分辨的程度才被黑暗吞噬。
这就是科尔珀斯空间层层叠叠的防御网之一。
灵界钟塔周围看似空旷无物,各个悬浮神殿之间也貌似无遮无挡,但实际上这一重重的神殿和能量节点是纠缠在一起的,它们之间有着几十上百层诡异的空间乱流,如果贸然闯入黑暗,再强大的猎魔人也会被无声无息地撕成碎片。
直到魔王联军破坏了科尔珀斯百分之七十的能量节点连接之后,这些看不见的扭曲空间防御系统才终于出现了一些漏洞,让郝仁一行有机会靠近到距离灵界钟塔如此之近的地方。
而现在军团正在猛攻教团防线上的最后一座能量节点,郝仁他们正在等待这些防御系统关闭的时刻。
“从这里已经能看到灵界钟塔了,那就是。”图坦因大师站在郝仁身旁,抬手指着远方黑暗中的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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