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宁被囚在云华宫的时候不过十五岁,两年下来,容颜有了很大的变化。画像上的女子五官与秦绾宁一模一样,萧宴更是注意到那张小榻,是秦绾宁平日喜欢躺的,那张毯子更是他亲自为她挑选的。
凌王这是□□裸地在挑衅。
萧宴凝视画卷上秦绾宁一双白皙圆润的玉足,面色渐转苍白,俊朗的外表下隐藏着无尽的愤恨与疯狂,还有偏执的醋意。
慢慢地,他将画卷合上,掀开眼皮,露出一双透着寒意的眼眸,平静道:“凌王有心了。”
殿内光色极为明亮,照得萧宴的脸颊愈发白皙,可明华看出他不高兴了。
太子性子内敛清冷,面上越冷静,就证明他越不快。
“太子,你好像不高兴?”明华忍不住试探。
“孤很高兴。”萧宴轻勾了唇角,将画卷递给内侍,皇后立即阻拦,“这副画不能给你,陛下还未曾过目。”
“一副画像罢了,给陛下过目做甚。”萧宴不悦,示意内侍迅速离开。
眼看着内侍退了出去,皇后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没有多想,问起太子今日朝堂上的事情。
太子萧宴军功赫赫,远超诸位皇子,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皇后不着急,也不害怕,至于那位凌王,陛下宠得没边是不假。陛下越宠,就越证明与帝位无缘。
大周是马上定天下,太子萧宴手握重兵,其他人威胁不了他的地位。
就因为权势在握,才没有与世家联姻。
江氏女给萧宴身上的杀戮镀上一层金光,顺应天道。
萧宴漫不经心,道:“尚可,楚王心中不平,汉王爱玩,凌王不在京城,五皇子、六皇子还算小,朝中大臣畏惧儿子,不敢造次。”
太子杀入金陵城,浑身浴血,一幕幕都刻在金陵百姓的心头上,杀神之名,就是这么来的。
皇后见他成竹在胸,就没有再过问政事,说起她最近忙碌的事情:“秦绾宁找到了吗?”
明华心口一跳,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萧宴气色不好,眼下一片乌青,手在案几上敲了敲,“这件事母亲去问问陛下。”
“他不告诉我,就怕我对秦绾宁动什么心思,护得特别紧张。”皇后捏着手中的帕子不满,夫妻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皇帝还以为她会害那些庶子?
笑话,她的儿子都是太子了,那些庶子个个都不如,有害人的时间不如去盯着那些狐媚子。
萧宴没有再说话,坐上片刻就离开,与此同时,有人闯去了云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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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羽的父亲是陈国公,五大开国功勋之一,在家中是幺女,十分受宠爱。在徐州之际,她被迫屈居秦绾宁之下。
那时秦绾宁就是众星捧月长大的,也是徐州最漂亮的小姑娘,侯明羽嫉妒得发狂。
闯进云华宫后,她诧异,面前的女子面容倾城,腰肢纤细,胸前鼓起得恰到好处,躺在榻上便是一副绝美的美人卧榻图。
“秦绾宁……”
侯明羽咬牙切齿,秦绾宁软软地露出一笑,“明羽,你快死了。”
“你、你在诅咒我……”侯明羽气急败坏,她好不容易将秦婕妤诓走才闯进来,不会这么轻易离去,她环顾四周,得意道:“他要娶太子妃了,可惜不是你。”
秦绾宁唇角弯弯,眼眸亮若星辰,瞧着模样软弱可欺,“是很可惜呢,可惜也不是你。”我虽日子不好过,却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侯明羽讥诮,“你得意什么?我若入东宫还能得一良娣,也是将来的贵妃娘娘,你见我还不得行跪拜大礼。”
秦绾宁倚靠着迎枕,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裙裳,柔美端庄不说,扬眉浅笑,眉梢眼角多了几分生动可爱。
“是吗?太子娶阿猫阿狗,都娶不了你的。”秦绾宁不会让自己受她的欺负,必要的时候肯定要还击回去。
侯明羽站得笔直,眼眸深深,看着那张比以前还要明媚动人的脸颊后愈发嫉妒,狠毒道:“秦绾宁,你全家都死光了,你还得意到何时?”
“哦,放心,侯家会下去陪我父亲的。”秦绾宁眨了眨眼眸,用最柔软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她不是柿子,不会任人拿捏。
侯明羽脸色难看,很快又很得意起来,“你说什么疯话,放心,我等着你给我磕头呢……”
“三姑娘……”
秦婕妤疾步跑了进来,看着不要命的少女命人将她拖出去,“私自闯入宫殿,你好大的胆子。”
侯明羽不慌不忙,语气依旧恶毒:“倒是你将人藏在这里,是谋逆的大罪。”
一句话就叫秦婕妤慌了,施了脂粉的脸惨淡无光。
屋里的三人对峙,秦绾宁依旧懒洋洋地靠着,手畔还放着一盏茶,慢悠悠地品茶,“你去告吧,告得天下皆知,正合我意。”
“我、我不告了。”侯明羽想当然就说了出口,她怎么都不会让秦绾宁如意,“但我会去告诉陛下。”
秦婕妤自己找死,怨不得她去告状。
说完后就得意洋洋地离开云华宫,秦婕妤怕得难以顾上秦绾宁,小跑着离开后殿,自己亲自去东宫去找太子。
她可以死,但六皇子不可以死,那是她的命。
云华宫乱了,秋色吓得不敢动弹,秦绾宁吩咐她去将秦婕妤找回来。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秋色未经思考就跑去追人,秦绾宁深吸一口气,等人消失后,迅速从妆台的首饰盒子里将银簪取出来,小心地藏入袖袋中,趁着秋色没有回来,穿好外裳就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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