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节团如今已到了奥罗由斯塔的边缘上,剩下的就是在何时,用什么样的方式进入这座欧罗大地最繁荣鼎盛的城市的问题。这问题看起来简单,事实上却极为重大且复杂,至少在以李文敏大人为首的几位大人眼中就是如此,这两天他们爆发出了自来到欧罗之后最大的热情和活力,聚集在一起没日没夜地讨论,据说还请张老丈去搬出了前朝儒门的珍本典籍,引经据典反复参考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态度举行什么样的祭典用出什么样的仪仗才能好好表达出天朝上邦的地位和风范。
李大人也邀请了风吟秋来参与这讨论,当然并不是指望他真能提出什么符合儒门礼仪的高见,只是觉得这样重要的决定应该让他这位‘重要人物’也来过目一番,参与其中。风吟秋自然是敬谢不敏,他对这个也并不怎么关心。如果只是单纯地让那几个礼部的老头胡乱折腾,说不定真能弄出什么非得要因克雷和奥罗由斯塔各大家族焚香跪拜十里以迎天使的计划来,但有张家老头在里面,这种情况就不大可能出现了。这老头虽然私心甚重城府颇深,但大方向终究是和使节团的利益一致的,制约那几位读圣贤书读得傻了的大人起来也是举重若轻,从这一点来说风吟秋觉得这一路上还真不能少了他。
所以风吟秋就放心的将这些问题抛给张老头打理,他则来尝试处理一些更重要的问题。
刘玄应的帐中,刘玄应正在闭眼盘膝而坐。他一呼一吸之间极为绵长,一道若有若无的雾气从他顶门中缓缓升腾,笔直地升到数尺之后的空中后形成一片薄薄的云雾。在他旁边,风吟秋正静立不动双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眼前的虚空中有奥术形成的光芒在闪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玄应睁开了眼睛,头顶的那道雾气也转眼散去,他轻轻咳嗽一声,吐出一小口金属颜色的血来,帐篷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铁腥味。刘玄应这一小口血落在地上,顿时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同时这血也飞速的渗入了地下再也不见踪影。
“如何?”刘璇应转头看向旁边的风吟秋。他的面上虽然没有汗水,但是疲倦之色依然明显,好像这一段时间的静坐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负担。
“...不行,至少我用这个奥术是不行的...”风吟秋神色颇为怪异地摇了摇头,同时眼中的奥术光芒黯淡下去。这是他在天红大戏院中从那两个女法师身上弄来的奥术之一,已经是高达六环的侦查性奥术。他现在是在尝试运用侦查奥术来探视刘玄应的状态,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法子来缓解他的伤势。
不得不承认,这奥术在许多地方确实是有极为便捷的地方的,刚才在他眼中浮现出的奥术幻象将视野中的一切都标注上各种标记,还随着他的注视点不同而分出详略,相对于动念之间就能眼前看到的所有都辨识分析得清清楚楚。比如他注视着刘玄应,幻术视野中就自动将刘玄应的身高,体重,呼吸和脉搏频率,生命强度等等全部显示出来,随着他的注视时间,还有什么血统判断,元素倾向分析等等极为繁复的高级奥术数据。
可惜大概是这奥术的环术不够,对于刘玄应的探查始终就只停留在这些表层状态上,连元素倾向都显示的是‘极度平衡-相对波动性小于0.001%’,反而是刘玄应咳出的那口血显示为‘高法则性地元素结晶A级’,还不断在周围闪烁着金黄的光芒,就像在提醒他这是值得拾取的宝石一样,让他颇有些哭笑不得。显然这奥术的水平对于道门先天真气的运转调和,还有刘玄应死死压制住的那点真灵气息这种层次的东西都是无能为力。
还有就是这侦查奥术上显示出的各种数据和名词风吟秋看起来实在是吃力,他这几月确实是恶补过不少奥术知识,但是对于这些专业性极强的许多概念还是不大能理解得透,看起来只觉得头昏眼花。其实就算用更高环的奥术来探查,按照那些数据状态分析来分析去的结果大概也不会出乎刘玄应自己凭感觉的判断--那一口真灵之气与他血肉精元纠缠不休,近乎是水乳交融地融合在了一起,以寻常办法几乎没有可能祛除。
当然,这奥术之道毕竟也精深博大,如果能有九环乃至于十环十一环的奥术,这问题想来也是能迎刃而解的。风吟秋说:“...看来还是要去奥术学院才能找得到办法,幸好那理事长已经邀请我们了,想来去斡旋请求一番,请动理事长为刘道长你疗伤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据说他乃是这欧罗大地最为顶尖的奥术大师之一,这奥术学院中的资财也是最为丰厚......”
“...这个还是算了吧...”刘玄应却是显出犹豫为难之色。“贫道自身慢慢搬运气息,靠着玄天星罡和这股真灵之气慢慢磨砺,大不了就是一年半载的水磨工夫,不用为贫道去欠下那些欧罗人的人情。”
“刘道长哪里的话。”风吟秋失笑。“刘道长可是我大乾使节团的中流砥柱,你的伤势早一天痊愈,使节团的安全和实力便多一分。而且这就算有人情也不是我们来担,你可是给因克雷人助拳才受伤的,之前他们还装着看不见,现在事情闹得众人皆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视若罔闻。那安东尼家族都不是敲锣打鼓地来道歉了么?要付什么代价要欠什么人情都有因克雷的人顶上去,刘道长你莫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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