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奥术。”
“奥术的背后是什么?”
简短而模糊的一段对话之后,通道中就重新恢复到了一片寂静。除了脚下传来的泥土被挤压的轻微声音,自己的呼吸,心跳,斯蒂芬妮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响动,就像行走在一片寂静漆黑的深渊。
她不想花费心思去和背后这个心思难猜的巡林尖兵玩高深的哲学探讨——这个半兽人对她多半是抱有不稳定的善意,从他所言母亲的角色可以推断出他对自己也许有一定的代入亲密感,但这并不足以成为自己同伴的依据,这依然是个难辨敌我的角色。而她现在要面对可是随时都能致命的危险。
听不到任何蜥蜴人的响动,地道中也看不见任何的异状,这让她稍微放心了一点。‘极限洞察’能将人体的五感提升到理论上的极限,即是接近深度催眠后发挥出来的那种状态,已经不输于一些动物的敏锐感知。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意义上的隐匿技巧都可以察觉,看来这些蜥蜴人真的好像已经放弃守卫这个地道了。
那一层神术水雾已经远远落在身后。其实很难将这层法则性层次颇高的水雾称作为神术,那只是一种毫无秩序和目的性的弥漫,更像是之前巡林尖兵所说的神力本源的散逸。如果是奥术,这样混乱无序的存在方式瞬间就会彻底崩溃,严重伤害到施术者或者道具卷轴等连接魔网的节点,但是神术,或者神力却不会如此。因为从根本上来说,所有神力都是世界本源的支流的具现化,神术只是起到一个编织和引导的作用,编织和引导的失败也只是让神力重新回归世界而已。
也就是说,这个弥漫着神术气息的水雾背后,极有可能是一个蹩脚的神术师在操控着一个古祭坛之类远远超出他原本能力所能掌控的东西,之前还能勉强使用出一些神术来,现在却已经完全陷入了失控的状况,最多只能凭着神力本身的法则性来削弱奥术吓唬人。
略有些意外的发现,可惜现在来说没什么价值。在帝国时代,拆解一些元素之神的古老祭坛借以追溯神力本源的本质是个颇有意思的工程,只是耗资耗时皆不菲,研究和学术意义更甚于实际意义。而在现在来说更没人有这种精力和时间,顶着教会和神殿的压力来干这个了。
洞口处透来的微光已经到了极限,前面的地道突然变宽,两侧还多出了一些柱子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即便是奥术加强到了极限的视觉也再看不见什么了。不过有一阵微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寂静漆黑的甬道中传来。
那是极度微弱的声音,甚至不比地面上蚂蚁顶开土层爬出来的响动更大,但依然没有逃过被奥术激发到了极限的感官。斯蒂芬妮略微放慢了脚步,只是靠着这些微弱声响就推断出了前方的情况。那里应该有十个以上的蜥蜴人,正守在这最为漆黑的地段两侧的石柱之后,像是阴影中的毒蛇一样正等着猎物走进自己的狩猎距离。
斯蒂芬妮微微冷笑了一下,双手在空中一挥,一个二环奥术‘极恶臭云’就完成了,前方的空气在奥术的力量下飞快地改变成分,析出黄绿色的雾气。虽然在这漆黑的地道中没有人察觉到这改变,但效果却是明显的,前方的蜥蜴人纷纷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来,一边拼命地发出呲呲声一边朝这边冲了过来。这些爬行类的嗅觉感官其实和人类还有其他哺乳类有很大区别,但是任何一个流传至今的奥术都是在帝国时代的百年间经过了无数各式各样的大法师们的完善和修改,甚至越是低环越是基础的越是如此,别出心裁的怪才们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的。这种由奥术变异后的复合气体没有多少的杀伤力,但其恶心效果几乎是涵盖了所有生物嗅觉系统,这些蜥蜴人在极度不适之下没有晕倒或者是逃散,还能知道坚持着朝施法者攻击,这已经算得上是意志坚定了。
但它们并不知道奥术的战斗方式永远是环环相扣,单纯的让敌人恶心作呕并不能解决战斗,而是更加致命的前奏。就在这些蜥蜴人冲出来的同时,斯蒂芬妮已经摸出了一个卷轴拿在手中,用精神力激发施展,奥术公式在魔网中瞬间构造完成再度造成物理层次上的异变,一股寒冷的暴风突然在她手中奔涌而出席卷到整个地道之中,空气中无数水汽瞬间凝聚成雪花,周围岩壁土墙上也飞速凝聚出白色的寒霜,眨眼之间就将这里变作了宛如极地冰雪的环境。
‘阿莫拉的寒风吹息’,一个比较冷门的四环奥术,用魔网造成的火元素异变瞬间抽取周围环境大量的热量,足可以将方圆数十米之内降低到零下二十度以下的极低温度。一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有效的进攻型奥术,寒气和热量的散逸很快,即便是赤身裸体的普通人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就被这种程度的低温冻死,强健的战士和有厚实皮毛的野兽更加不用说,即便感觉不适他们也可以很容易地脱离这个奥术的影响范围,所以几乎没什么法师会学习这个奥术用于战斗。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却是完全不同。这些蜥蜴人战士也许在身体的强壮程度上不亚于强健的战士和野兽,但是冷血爬行类的根本体质就注定了低温对他们的伤害是致命的。寒风的吹息中,这些冲锋出来的勇猛战士身体上飞快地凝结出了一层冰霜,他们的动作也完全地僵硬了下来,不过一两个呼吸中就化作了一个个动弹不得的冰雪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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