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刚对黄宣突然询问鲍鱼的价格深有疑虑,可是问题又不能不答,于是只好道:“我平时吃的都是鲜鲍,经常是12头,20头之类的,一次大概三四百元吧。”
黄宣嗤之以鼻,道:“问你一头鲍,见过没,多少钱?”
李生刚不明白黄宣为何追问,脑子转的飞快:难道自己最近饭局太多,老板不高兴了?或者是从侧面提点自己,别和那些老板靠的太近?
他是小城镇出生,父母都是小市民,全凭聪明、善于察言观色,放在走到了今天的一步,所以黄宣只要一说话,李生刚就会向无数的方向延伸想像。
瞬间的沉默后,李生刚就推说道:“据说做鲍鱼最牛的是个香港人,叫杨贯一,他的富临饭店也是公认的做鲍鱼最好的酒店,据说,上好的“阿一鲍鱼”可以有好几十万。”他用了两个据说,更不敢说自己曾经去过的话。
黄宣哪里有心思管李生刚吃的那点小钱,他也只是挑了个由头而已,一边将杨贯一的资料打开,一边道:“我手上有批鲍鱼,想要出售,你有什么想法?”
听说是做生意,李生刚使劲的抹掉头上的汗珠,道:“要不就卖给富临饭店,前段时间听说他们丢了15只三头极品鲍,据说是正殿之宝,好几百万就没有了,他们一天消费那么多,总是要有原料吧。”
“你联系他们吧。”黄宣知道这一家酒店是吃不下他手上的货,但总要先打开个缺口,遂道:“就这两天,你给我回电话。”
“成。”做起事情来,李生刚答应的还算爽利,他这时候不担心自己了,才详细问道:“是什么品种的鲍鱼?几头的?”
“三头网鲍和四头网鲍。”黄宣想想回道:“你觉得值多少钱。”
“哇唔。”李生刚觉得头皮的跳起来了,惊叹道:“三头网鲍?”
“嗯。”
“这个……”李生刚这时候觉得,应该表现出自己的“吃货”精神了,斟酌再三道:“您知道,我在广州吃过一次三头的鲜网鲍,日本青森网鲍,每人是8800元,鲜鲍换干鲍是10:1,那这个干鲍就应该有三头鲜鲍的10倍大才行,按照饭店的说法,大一倍价钱就乘二,那这个干鲍就应该是8800乘二、乘二再乘二,还要差20%的大小。”他一边说着一边算,黄宣早在能量屏上得出答案道:“7万多?”
“那20%的差价要更多。”李生刚咂吧着最道:“14万最少,如果是阿一出售的话,卖到20万没有问题。”
这比黄宣的估价还要低,但他只是道:“那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吧。”
李生刚得意洋洋的挂上了电话,他不是职业经理人出身,其实原本也不过是个工地小会计而已,职业中专毕业,碾转反复,居无定所,这种日子更强调实在,因此,为黄宣做一件实际的事情,对他而言,远比一个收入不知多少的分公司经理更靠谱。
黄宣只能说稍稍摸到了一点李生刚,或者这类人的脉络,随性的耸耸肩,黄宣问洛林道:“我们有多少三头鲍?”
“2万只,其中网鲍8000只。”
黄宣抿着嘴摊开手,道:“我记得你给我的资料里,每只三头鲍的售价应该是50万元以上?”
“当然,这是日本的名家晒制的网鲍,是最好的。”
“但没人知道。”黄宣很清楚这个问题有多严重,他想了半天终于放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无论能否卖掉这些鲍鱼,他的现金流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投注在BD方面,剩下的,都可以再拖一拖,只有顺利的将这百多亿美金消化了,他才有足够的资金、经验以及工厂、人才,按照自己的设想,以位面旅行为目的,设计新的工业基地。
在黄宣看来,这显然比再多30亿美金来的重要。
……
黄氏宗族会议持续了10天,张馨仪每天回到家中都很疲劳,但精神很不错,黄宣猜测,以母亲的聪明,以爷爷卸任为代价,一定能签下不少的有利条款。
例如更便宜,也更多的西南贝尔股权。
黄恒展如同预料中的那样,成为了黄家的新任族长,这个时候,一房对于资金的渴望几乎达到了极致,他们要安抚更多的小家族,要收回某些公司的股票,要结束上一任留下来的合约问题,这些,都是需要真金白银的。
而黄溯贵原本最大的募资工具——福生证券,已经随着一次失败的交易,反成了累赘,这在事实上,造成了整个一房在过去几个月里的资金匮乏,超过10亿美金的断链,就连黄溯贵,一时半会也补贴不上。
张馨仪愿意提供多达20亿美金的现金,险些让众人以为是雪中送炭,黄溯贵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他不仅同意用黄宣冻结在基金会的现金付账,而且将手头的5%西南贝尔股票也转卖与了黄宣,仅仅作价3.5亿美金,便宜了将近4000万。
他甚至无法掩饰对于资金的渴求。
或者,是因为这二十余亿美金,已经足以让他摆脱暂时的困境。
对于将一房从资金紧张中拉出来,黄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方面,他更渴求西南贝尔的股权,现在不买,等到一个月后,还会有人抢着买,另一方面,一房毕竟还是黄家的一部分,打了枣子伤了树,就算要吃,也是由他来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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