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朗声笑道:“大单于多虑了,我家主公之前为何对匈奴人如此行事,是因为南匈奴过去一直依附我们大汉,彷佛是我们大汉豢养的走狗,可现在我们大汉稍微衰弱一些,他们就要反咬一口,对待这样的走狗,自然是要严格一点驯养。而大单于的鲜卑,是跟我们大汉地位平等之国,只要大单于跟我们能够休战和平,好好贸易,我们绝对不会主动挑衅,更加不会用强力汉化的政策抢夺你们的族人!”
邓芝心里清楚得很,主公吕布现在只是腾不出手彻底平灭草原各个部落,所以蓄养扶罗韩这只狗来为大汉看门护院,在骞曼、魁头、步度根、轲比能、扶罗韩这五个人里面,扶罗韩个人才具是最差的,而且威望最低,只有这样的人做了鲜卑的单于才不会像轲比能之流那么容易反叛。
吕布在最近几年还没有精力倾发大军出塞平定数千里的草原,他现在着眼点是在塞内,只有先把大汉原有的疆土巩固了,才有足够的力量出塞彻底扫荡游牧民族,目前来说,留着扶罗韩还是大有用处的。
邓芝又讲道:“大单于若是跟我大汉签下休战和平的盟约,我们就会在各州要塞外面建立互市贸易的关口,到时候我们自由贸易,我们大汉的粮食、丝绸、茶叶、瓷器都会源源不断地送入你们草原,而你们草原只是供给牛、羊及其毛皮罢了,有了这样丰富的互市贸易,鲜卑男儿们只要好好放牧牛羊即可,不用再来大汉坚固的要塞前面空洒鲜血,只要鲜卑民众安居乐业下去,鲜卑也会逐渐富饶起来,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贫瘠,动不动就来大汉抢。”
邓芝天生是一个干外交的材料,他在历史上出使孙权,经常是站在孙权的角度,推己及人地为孙权考虑问题,不但顺利地完成了诸葛亮交代的任务,还成功地赢得了孙权的好感,邓芝这次出使也成功地完成了吕布交代的任务,更赢得了扶罗韩的好感,扶罗韩希望邓芝留在鲜卑军中为他参赞军务。
邓芝笑道:“本来我家主公便有意嘱托我帮助大单于筹划如何对付骞曼和轲比能,在下愿意为大单于效力,不过战事已毕,在下就要回去。”
扶罗韩笑道:“能得你一时之助,亦是好的。”
邓芝见气氛甚好,便皱起眉头,苦笑道:“在下见大单于实有诚意,不敢隐瞒,原来骞曼、轲比能皆跟我家主公有过盟约,一个月前,骞曼、轲比能派使者前去拜访我家主公,约定跟我家主公一起夹攻魁头单于,当时我家主公听信了这两个贼子,谁知道他们事到眼前,按兵不动,我家主公只好孤军奋战,这骞曼、轲比能背信弃义,竟然趁我军疲惫不堪之际,悍然反扑,使得我们折损一万多人!”
扶罗韩捋着颌下长髯,叹道:“原来如此,骞曼、轲比能竟然如此背信!”
邓芝便顺势说道:“我家主公愿助您为鲜卑大单于,愿助您平灭骞曼、轲比能和东部鲜卑诸部,但他有前车之鉴,恐怕大单于做出骞曼、轲比能的行径!”
扶罗韩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肯放弃,指天发誓道:“以我伟大的昆仑神发誓,大汉若不叛我,我扶罗韩绝不背叛大汉!”
邓芝摇摇头道:“大单于您如此发誓,虽然在您们鲜卑族中倍受信任,但我们汉人跟您信仰不同,无法认同,在下只是带着一个誓言,恐怕不好向我主交差!”
扶罗韩摊手无奈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邓芝认真地说道:“我们汉人素来有质子的传统,在下听闻大单于您的长子泄归泥现在您的军中,若大单于送泄归泥入我大汉,我家主公必然信赖大单于并义不容辞地帮助大单于!”
扶罗韩听到要把长子送质,犹豫再三,一直不肯下决定。
邓芝脸色一变,一甩袖袍:“既然您没有诚意,那就算了,您就跟骞曼、轲比能一起吧,哦,按照我们汉人的话来说,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邓芝转身要走,扶罗韩连忙一把将邓芝拉住:“尊使停步,且听小王细说苦衷。”
邓芝转过脸,一脸阴狠道:“在下见王爷礼贤下士,不忍欺骗您,就实话讲与您,之前战役中,我军只损伤一万多人,现在我们大营里尚有十万人马,另外平北将军张燕已领了六万大军沿阴山北上增援,等张燕大军到达之日,十六万大军合围,便是骞曼、轲比能覆灭之时,王爷您是选择做大鲜卑单于还是跟骞曼、轲比能一起陪葬,尽在您此时抉择!”
扶罗韩脸色大变,难怪吕布大军这些天都谨守不出,原来他们是在等张燕的太行兵团,他们现在都是在弹汗山上,弹汗山跟阴山相连,太行兵团从太行山北上,到达阴山上的大汉要塞后,过不几天就能到达弹汗山,到时候,大汉军队依托山势,强弓硬弩,岂是鲜卑骑兵可以抵御的。
扶罗韩认识到吕布军力的强大,他不敢再拖延下去,当即决定,让长子泄归泥跟着宇文思悄悄回归吕布大营。
一连十数日,吕布都是谨守大营,骞曼、轲比能一再催促扶罗韩进攻,扶罗韩就托辞说魁头单于留下的溃兵中伤兵太多,现在已近初夏,天气开始炎热,军中疫病盛行,恐无法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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