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三老爷是老王爷的儿子,和王爷有着云泥之别。
谢景川和谢景宸同样是王爷生的,又是天差地别。
龙生九子,尚且不同,娘不一样,差别就无止境了。
娶妻不贤祸三代不是没道理的。
谢景川指使小厮烧芍药苑是被谢景宸算计了,可烧牡丹院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而烧芍药苑是他的小厮动手的,就算谢景川再怎么叫冤枉,这黑锅他也得背。
一连烧了两个院子,还是正院,即便镇北王府有钱,可也不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爷杖责了谢景川四十大板。
小厮把谢景川摁在板凳上打,他咬着牙,没有叫出声。
苏锦和杏儿站在那里看了会儿。
十几板子下去,就鲜血淋漓了。
谢景川趴在凳子上,看着谢景宸的双眼冰冷的骇人,仿佛一条毒蛇匍匐在草丛里,随时会扑过来咬你一口。
看了二十大板,苏锦就懒得看了,抬脚回沉香轩。
杏儿跟在身后,不解道,“他们为什么要烧掉牡丹院呢?”
只要牡丹院被烧,大家都知道是南漳郡主烧的。
苏锦笑了一声。
南漳郡主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在她看来,她掌管王府中馈十几年,吃了太多的苦头,王爷如今找回王妃了,不愁没人管家了就一脚将她踢开。
她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她被送去佛堂反省,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难道王爷敢休了她吗?
她可是先皇赐婚。
不过当年那道赐婚的圣旨王爷没有接,最后太后逼迫,王爷又娶了。
是以算不算先皇赐婚也不能确定,说是也行,不是也行。
再者,镇北王府也没有休妻的先例,要想王爷休了南漳郡主,除非能找到她给谢景宸下毒的证据。
当然了,南漳郡主也可能自己就作死了。
南漳郡主安分了这么多天,苏锦还以为她想开了,没想到还是会扑起来咬她。
照这么看,作死的可能挺大的。
烧了一夜,牡丹院和芍药苑上空还在冒烟,花园里的花上都蒙了一层灰土。
牡丹院里没什么东西,芍药苑里,赵妈妈心力交瘁的看着这么多年舍不得送人,珍藏的东西被烧毁,真是心如刀割。
怎么就不知道长记性呢,世子爷和世子妃哪那么好惹的。
人家可是在做土匪的时候就敢让寿宁公主被抬回宫的主儿。
你烧牡丹院,她就敢烧芍药苑。
倒头来,吃亏的还是他们。
丫鬟们扒开火堆,把没烧掉的东西都找出来。
那些金玉头饰多还在,但是那些摆在博古架和箱子里的瓷器随着博古架和箱子烧毁摔在地上都碎了。
金锭子和银子烧不掉。
好在房契地契即便烧掉了,也能补办。
但那些银票可就都被烧干净了。
损失……不可估量。
因为这不是牡丹院第一次着火了,每一次损失一波,就是万贯家财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等赵妈妈带人寻了几拨,确定剩下的都是不要的后,李总管就带小厮搬那些烧掉的柱子,准备重建了。
南漳郡主要在佛堂反省半年,芍药苑不急着修,但牡丹院王妃还等着住,必须要尽快重建好。
王爷命人画了图纸,送来给王妃过目,看有什么地方不合心意的就改了。
接下来十几年,几十年都要住的地方,必须要满意才行。
李总管送图纸给王妃的时候,正好苏锦也在,王妃便问苏锦道,“你看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
苏锦眨眨眼,“母妃喜欢最重要。”
王妃笑道,“往后也是你要住的地方。”
牡丹院是正院。
已经烧掉两回了,王爷不会再让它烧第三回的。
现在是王妃住的地方,以后是苏锦住。
苏锦摇头,再摇头,“我还是喜欢沉香轩后院。”
沉香轩后院,王妃也去过两回。
那地方,她也喜欢。
只是牡丹院的位置彰显了其主人的尊贵地位,地方是最好的,但也受前后左右的拘束,没法划出一块地修建竹屋。
牡丹院是修给王妃住的,苏锦不发表看法,而且这图纸她看着挺好的,不用修改。
不过王妃还是改了两处。
交给李总管后,李总管就找人照着图纸重建牡丹院。
……
牡丹院才建了一半,王爷就出孝期了。
……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蓝云白。
苏锦在竹屋内画图纸,杏儿几次侧头,实在看不懂自家姑娘在画什么。
碧朱跑进来道,“世子妃,东乡侯夫人来了。”
“我娘?”
“夫人来了?”
异口同声,都是欣喜。
苏锦把手中玉管狼毫笔放下,起身去迎接。
老远的就挨了唐氏一记嗔怪。
苏锦一头雾水。
她有五六日没回侯府了,这些天也没做什么,为什么娘要瞪她?
“娘,你干嘛瞪我?”苏锦问道。
唐氏没忍住又瞪了苏锦一眼,道,“刚刚我和北宁侯夫人她们在美人阁打麻将,北宁侯府丫鬟去报喜,说是世子夫人有身孕了。”
苏锦,“……。”
得。
她娘是专程来催生的。
唐氏心急啊。
王爷已经出了孝期,不知道哪天就去战场,谢景宸肯定要跟去的。
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唐氏多么希望苏锦能现在就怀身孕。
要是平常,唐氏哪里舍得瞪苏锦啊,可苏锦医术高超,指导北宁侯世子的表嫂大理寺少卿夫人的时候,人家那么快就怀上了。
轮到她自己,却迟迟没有音讯。
苏锦想说的是她现在这副身子还太小了些,晚个一年半载生才好。
可这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没说出来,周静漪、周七姑娘、拂云郡主哪个不比她年纪小?
这话搪塞不了唐氏。
苏锦干脆不说了,望着唐氏的胳膊,转移话题道,“娘来不会就是和我说这事吧?”
唐氏道,“倒也不全是,你二堂兄和豫亲王府义宁郡主定亲了。”
二堂兄?
冀北侯府沈二少爷?
苏锦想了想义宁郡主,道,“倒是挺般配的。”
唐氏眸光从苏锦小腹处瞥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都写在脸上呢。
别义宁郡主嫁了,都怀身孕了,你都还没有音讯。
三句话不离催生。
苏锦脑壳疼。
她生。
她生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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