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沈骥这几天没有出门,他整天都待在家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闲暇时帮修铁干干活。
武术会的事,他没有过问,也没有人来找他。
他只是就这么待在家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每天无事的时候,他会独自坐在大门外,搬上一个马扎,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手里提着一袋瓜子,一边慢吞吞的嗑瓜子,一边看着巷子口的方向。
一言不发。
每当这个时候,修铁都不会去打扰他。
因为他知道,沈骥是在等什么。
可三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沈骥也没有等来任何人。
还是八岁红看的通透,她私下里告诉修铁,以栾挺那样的性子,如果第一天没回来,那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三天之中,八卦门将洛海川下葬了,形意门,鹰爪门,太极门,也都各自立了灵位,全体穿素戴孝,举哀。
曾叔庆让人送信,请沈骥前去,作为柳泉的大弟子,为洛海川扶馆送行,再让八卦门众弟子,谢沈骥查明真相,并为洛海川报仇之大恩。
沈骥没有去,他回复曾叔庆说,真凶一天不伏法,就算不得大仇得报。
洛师叔的遗体必须下葬了,但他想等抓到谢清秋的那天,再去给洛师叔磕头。
这日上午,阳光明媚得很,天空湛蓝如洗,沈骥照旧搬了马扎,想要去门外坐一会,却见八岁红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她的手里还提着菜篮,显然是出去买菜的,但篮子里却空空的。
沈骥纳闷,上前问道:“红姐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刚出去么,这么慌张,可是有人欺负红姐?”
八岁红连连摇头,有些气喘地说道:“敢欺负你红姐的人还没出生呢,是日本领事馆,日本领事馆出事了……”
“日本领事馆出什么事了?”
“啊呸,是武术会出事了,他们去了几百号人,先是找了万沉山要人,万沉山说人在日本领事馆,他们就去围了领事馆,结果日本人开了枪,打死了十几个人,有个鹰爪门的被抓走了,听说日本人连炮都架起来了,可吓死个人啊……”
八岁红语无伦次的说着,她说话语速又快,在院子里跑出来的修铁没听明白,抓着八岁红问:“红姐,你说什么呢,要什么人,谁被抓走了,还打死了人,谁死了?”
八岁红一跺脚:“我上哪知道谁死了啊,我是在菜市场听说的,他日本领事馆也不在咱们这……”
沈骥忽然道:“他们是去找日本领事馆要谢清秋的,鹰爪门被抓走的人多半是陈鹰。修铁,你在家陪着红姐,这两天不要乱走,注意安全,我出去看看。”
他说着放下手里的马扎,往巷子口深深望了一眼,便回屋换了衣服,急匆匆的出了大门。
八岁红急的在后面喊:“你去哪啊,这兵荒马乱的,你可别去日本领事馆啊……”
但沈骥没有答话,八岁红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出了巷子口,径直往武术会的方向而去。
日本领事馆是在秦家岗,离这里还有十几里路程,八岁红能在菜市场听到消息,说明这件事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这时候去日本领事馆多半是扑空,还是直接去武术会,问个究竟。
八岁红说的半点不错,武术会的确是出事了。
今天早上八点,黄炳章带头,各家武馆联合,镇武镖局也是出动了差不多全部人马,加在一起二三百号人,浩浩荡荡来到警察局,直接找郭守财和万沉山要人。
郭守财吓坏了,他警察局的人手一共也不到一百人,此时黄炳章这些人打着武术会的旗号,洛楚容一身素衣捧着洛海川的遗像,和八卦门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万沉山没有露面,郭守财带人拦住了黄炳章,陪着笑脸,说昨天的事他并不知情,只是万沉山带回了谢清秋之后,并没在警察局过夜,当天晚上就送去了日本领事馆。
因为,那个松岛一郎在回去之后,过了没几个小时就呕血而亡了。
日本人很生气,说是一定有人暗害了松岛一郎,于是把负责比武大会的谢清秋送去了领事馆,由日本警察署和特高课,对他进行审问。
所以,黄炳章带人去找警察局要人,是没有用的。
黄炳章自然知道这是郭守财的托词,他和万沉山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表面是国民政府的人,实际上早就暗中跟日本人通气,谢清秋跟他们压根就是一伙的,所谓的审问,其实就是保护起来了而已。
但不管怎样,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于是,黄炳章和武术会的一群人,又立马去围了日本领事馆。
他也是豁出去了,因为这件事要是就这么忍了,日本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临出发之前杨永亭还有顾虑,当时黄炳章拍着胸脯对大家说了一句话。
他说:中国人的骨头要是不能硬起来,那就永远要受别人的欺负。如果这次行动是送死,那就用我这一把老骨头,让所有中国人的脊梁都能挺起来!
上午九点多一些的时候,武术会围了日本领事馆,黄炳章亲自带了几十个镖师,几十杆枪,堵在领事馆门口,对出来交涉的人员说,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不交出谢清秋,再把上次几个日本武士夜入镇武镖局的事说清楚,那就请滚出哈尔滨,如果不滚,我们亲自动手,让你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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