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很乱,我要去休息了!”我低着脑袋说着话,没有勇气再抬头看二叔,也不敢面对众人。
他们殷殷期待的眼神,希望我可以坚强面对这一切,而此刻的我却只想逃离。
我从众人的眼光中逃离,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刹那之间,泪如雨下。
这是我新年里听到最坏的消息。我扪心自问,是否已经做好了与凶虫缠斗一生的准备。
思索良久,我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如果摆脱不了凶虫的阴影,我注定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活下去,也不能再靠近张玄薇,三年后,如果我死了,不对,已经过去半年,再过两年半,如果凶虫杀死了我,我又凭什么站在张玄薇身边。
肆虐的泪水湿透了衣襟,一种无法自控的情绪在除夕之夜占据我的身体与灵魂。
萧宁啊萧宁!你为何要这般敏感!为何要如此放大自己的痛苦!为何不期盼春天的花朵!为何不期盼明月的光辉!
难过之后,悲伤之后!
我躺在床上,尝试着放空自己,慢慢进入冥想之中。
只觉眼前一片明亮,看到了茂密的青草。我在野草之中快速奔跑,跳入那条流淌着生命之水的河流,又进入废墟之中。
几经波折,又重新进入废墟之中的黑屋。
“萧宁,你来干什么啊?”凶虫看到我进入这里,“是不是人间过节,怕我蛊毒,特意找我聊聊!”
我没有说话,冲了过去,一顿拳头如同雨滴般落在凶虫的身上,大声骂道:“在斗虫大会你别以为瞒过了我。你还与孟竹那贱东西有联系。那些蛊虫虽然被阮沧海控制,根本就不需要死,你却用寒气冻死了它们”
我早就想与凶虫说说这件事情,今日除夕之夜,便是最好的机会。
“你……对我用什么用……别打了。”凶虫虚弱不堪,一顿拳头下去,更是遭殃。
“我也没有办法。”凶虫哀求道,“孟竹的蛊灵藏在暗处,一直监视着我。如果你早些发现,也不至于连累到我,也不至于连累你自己……这事情终究怪你太弱……”
我的拳头停了下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伤痕累累……还愿意费那种力气吗?是你太弱,是你太弱了。”凶虫的声音格外地刺耳。
我收起拳头,瘫坐在凶虫旁边,一言不发,只感觉时间停止,一切都变得漆黑无比。
“萧宁……活着就会不得已。”凶虫说道,“你不得已,我不得已。你与我之间,就是一场双方不得已的游戏……这黑暗,永远都无法停止……”
“哈哈……不得已……我知道了……人生实难……”
我在凶虫边上坐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离开,也不知道为何,坐在它身边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可以躲避一切。
我与凶虫一起,躲在那石屋的阴暗处,远离了人间。
次日一早,茶花峒热闹非凡,各种祭祀庆典热热闹闹,还有山歌对唱,整个山头都传遍男女百灵鸟般的歌唱声。
我也躲过梦魇一般的夜晚,睁开眼睛,发现阿九坐在床边!
“萧宁,你醒了。”阿九不善言辞,“我相信已经度过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刻!”
我心想:“昨晚与凶虫的对话,我已经接受这种局面。”微微一笑,说道:“我想我已经度过了。”
阿九不由一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如果你沮丧颓废,你对张玄薇许下的诺言,就会是一句空谈。我不相信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一提到张玄薇,我心尖一暖,凭空多了一股勇气。如果人生实难,那就让爱情来帮我度过我。
我身上又重新焕发出激情,眼中的目光又恢复了神采!
初一晚上,金鼠过来找我。我去毒虫洞把小蛊虫接了回来,经过露水的滋养,小蛊虫已经恢复过来,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神采。
天真人在茶花峒呆了一天,入夜之后,说道:“萧关,今晚我就要离开这,北边似乎会有大事发生,我必须过去看看。”
萧关问道:“什么事情?”
天真人说:“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暗中有些力量在涌动,所以我必须要去看看。金银,你们也不要到处浪荡,跟我一起去,我要替天兵大哥好好约束你们。”
金脑袋眼珠子转动,问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能拒绝你吗?”
天真人正色道:“我不是问你们的意见,是通知你们跟着我。我不想你们败坏天兵大哥的名声,所以你们必须跟着我。”
“如果你们不跟着我,我现在就散掉你们的尸气,把你们放入棺木里。”天真人又补充了一句。
金银兄弟对视一眼,大有掉入坑了的感觉。
银脑袋冷笑一声,说道:“你就不怕我放尸气虫母对付你吗?”
金脑袋说道:“我会在路上偷袭你,然后把你干掉。”
天真人愣了一愣,哈哈大笑起来,道:“如果你们偷袭成功,我无话可说。走吧!”
天真人一手拎起一个,跃出了大屋,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之中,点点星光照亮了他的道路。
萧关飞奔出去,大声喊道:“一路保重。”声音在林间回荡,天真人早已远去。
天真人走后,娘提议要尽快处理爷爷的后事,把骨灰带回故乡小镇,而后上三清山,在古秀连的坟墓边上,修一座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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